身世大白(2 / 3)

“姐!”妍奚被推到門外,更加委屈了,使勁拍門扉,“姐,我這不是為你爭一口氣麼,宸哥哥他們那樣對你……”

門內的雲姿將門摔上後,重新走到沙發旁,撿起那疊報紙,看著報紙的頭版新聞——敖家少奶奶親自將生母告上法庭,謀殺案引發另一謀殺案,敖家老爺指認多年的地下情人意欲謀殺自己。

第二版新聞——少奶奶生母不但意欲弄掉其腹中胎兒,更是在醫院行凶,讓剛流產的少奶奶險象環生。生母殺女,女將生母繩之以法,到底意欲何為?

第三版新聞——敖家老爺淨身出戶,原來是為了多年的地下情人,而這地下情人,竟是少奶奶生母!那麼韓女士謀殺敖老爺,到底是為了什麼?

其後數版都是敖家的新聞,這些新聞就如雪花一般,紛紛揚揚占據了最近報紙的所有版麵,眾說紛紜,花裏胡哨。她不想知道都不行。

“你為了自己,可以殺養女,又為什麼不可能殺沒有盡過一分撫養責任的生女呢?”她盯著報紙上韓湘雅的臉自喃道,用指尖撫了撫韓湘雅那張狼狽驚恐的臉,尖長的指甲劃破那張臉,“你口口聲聲說當初將我換到裴家是為了我好,一個轉身,卻要將我嫁給你駢夫的傻兒子。你知道傻是什麼嗎?癡呆兒,拉著比他小的女人喊‘媽媽’,晚上抱著老婆又摸又撫,卻隻是為了要吃奶,根本不知道上床是什麼意思。而你比誰都明白,你的駢夫要娶我當兒媳婦的用意——白天是他傻兒子的老婆,晚上是他這個公公的暖床情婦,這樣一來,他既可以幫兒子留種,又可以母女通吃,盡享齊人之福。做過那麼多年小三的你,難道連這一點都不懂?”

她冷笑一聲,撕拉撕掉韓湘雅的臉,用打火機點燃燒掉,纖細的手腕在微微的打顫,“你說你已經將我換到了裴家,為何還要跟我相認呢?你這樣做,不但不會讓我感激你,反倒讓我憎恨你,巴不得你去死!我詛咒你最好在監獄裏待一輩子,永遠不要再出來!”

她冷冷笑著,任韓湘雅叫囂的臉在她手中燃燒殆盡,一點點成灰燼落到地毯上。而後癱坐在沙發上,淚流滿麵。

如果說與敖宸的那段情,是她不懂得珍惜,那現在生母對她身世的玩弄於鼓掌之間,是上天對她大小姐的生活看不過眼,非要將她從雲端拉到泥濘!

“……”滿室寂靜,隻聞燃燒過後的煙味,門外妍奚敲打的聲音沒了,靜靜的,靜得可怕。她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突兀的響起來,把她從夢中幡然驚醒。

“雲姿,為什麼又搬地方了?”竟是韓湘雅打來的,迎麵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怒吼指責,幾天前的一審判決根本沒有打壓掉她一分氣焰,“他在找你,你不知道嗎?上次我把你帶去他家裏陪他那傻兒子一天,你竟然給我偷偷逃跑!”

“我根本不想去,是你將受傷的我拖去的!”她同樣吼起來,帶著某種恨意,“如果我不逃跑,你的駢夫就要像騎你一樣騎在我身上!你不是我媽嗎?怎麼舍得讓你的男人糟蹋你的女兒!”

“雲姿!”韓湘雅在那頭沉吟片刻,道:“乖女兒,你聽我說,敖世政已經知道我的秘密了,你的身世遲早要被揭穿,裴家人趕你出門是早晚的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另擇高枝。媽現在給你挑的這個男人,有媽在,他不敢碰你的,是吧?你看我們做婆媳多好啊,是媽盼了二十幾年的事。”

雲姿把電話啪的掛斷了,將抱枕壓在腦袋上,發泄的大叫起來。

手機又響,響了又響,不斷騷擾她。

她把手伸過去,本來是想關機摔機的,但卻鬼使神差按了接通鍵,異常冷靜對韓湘雅道:“你被判了幾年?你就不怕他喜新厭舊,索性把你關在牢裏,一輩子不放出來?”

“當然不會!”韓湘雅自信滿滿說道,“我現在對他還有用處,他不會讓我坐牢的,要不然我現在怎麼能給你打電話過來!不要忘了,他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給兒子娶媳婦,而是為了對付敖家。”

“利用你跟敖伯父的那段地下情?嗬嗬,你也夠卑鄙的。”她冷冷譏諷道。

“現在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他敖世政既然做得出當堂指證我的事,我又做什麼給他臉麵!要死大家一起死!”

“嗬嗬,你會對韓如雪動殺心,難道對我就不會嗎?”

“當然不會!你是我親生女兒,我就算是搭上性命,也不會讓你過的比我苦!”韓湘雅在那邊信誓旦旦道,喟歎了一聲,“你別胡思亂想啊,當年我可是把她扔在基隆港不管不問,卻裝成你的慕媽媽關愛你,一直陪在你身邊。你曾說我比你養母還要親,忘了嗎?我對你的愛不含一絲雜質,為了保住你,我弄掉韓如雪肚子裏的孩子,恐嚇她不要上法庭,逼不得已殺敖世政滅口……你看不出來嗎?我就是想把你們的這段身世隱瞞下去,讓你永遠做你的大小姐。哎,隻是人算不如天算,每一次我都棋差一步,讓身邊的人壞事。傻孩子。”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在讓你嫁給那個癡呆兒,也是緩兵之計,可以讓他先保住你,讓你過優渥生活,畢竟我犯下的事太多了。”

雲姿沉默,不過這次她沒衝動的掛斷電話,安靜聽著。

顏夏冰在趕去敖家前,先去了趟醫院,在醫生那裏了解如雪的情況,當得知她已確診為慣性流產時,她嚇了一大跳,心也狠狠刺痛了一下。

如雪已經流過兩次了,如果再流一次,她自己的命也要搭上。而這個陷害她的人竟是她的婆婆和親妹妹!這身處的又是怎樣一個家,根本不和睦!

原本她想著,這個孩子不管怎麼說,還是有敖宸疼愛的,有敖家奶奶疼她,美滿幸福,卻沒想到身邊依舊是虎狼成群、暗箭難防。那鄭淑貞果然是為敖大哥的事,要將這口怨氣報複在孩子身上的,假若真是她當年抱錯了孩子,那她的親生女兒豈不是冤!

她的雲姿雖然在感情上受了挫折,遠走法國,但在物質生活上,她和丈夫可沒虧待她一分!而最最讓她痛心的,是鄭淑貞不該為了報複韓湘雅,為了娶雲姿做兒媳婦,去傷害如雪!

因為,如雪很可能是她的親生女兒,雲姿才是韓湘雅的女兒!隻是當年她們抱錯了孩子!

之前她還一直以為如雪是跟敖宸鬧別扭,故意不要這個胎兒,現在才知,如雪是被鄭淑貞和妍奚親手送上了斷頭台。她這個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兒,怎麼能在嫁人後,還受到這樣非人的對待呢!

她急起來,插車鑰匙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不小心將鑰匙掉到車裏。撿起來再插了幾次,越急越插不進去。索性她招了一輛出租車,快速往敖家趕。

而後等趕到敖家的時候,傭人告訴她少奶奶不在家,出門了。

她情急之下給敖宸打了個電話,讓他快速回來,說有十萬火急的事。但那邊秘書告訴她,敖總飛去歐洲出差了,三天後才能回來。

“怎麼出事的時候,一個個都不在了呢?”她此刻的心情,就如一顆石子落在萬丈深淵,得不到一絲回音。她讓傭人給她找如雪的新手機號碼,手指顫抖撥了那幾個數字,說道:“如雪,你現在過來醫院一趟,伯母找你有急事。”

“夏冰,什麼事急成這樣?”敖家老太太剛在花園裏被推著走了一圈,一身神清氣爽的,手上還捧著一束新摘的白菊,打算插在房裏。

“老太太您來的正好,您也陪我去趟醫院。”顏夏冰急道,急匆匆轉身往門口走了。

十分鍾後,她和敖家老太太雙雙出現在家族醫院的鑒定科。不過醫生聲明,這裏不走司法程序,隻能鑒定,不具備法律效力。

“夏冰,你這是要跟誰做鑒定?”老太太不解。

夏冰難過道:“二十五年前,敖大哥曾抱受傷的韓湘雅來這家醫院,您還記得嗎?”

老太太微微一思索,點點頭:“有點印象,怎麼了?”

“我可能抱錯孩子了。”顏夏冰突然捂住嘴哭起來,微微低著頭,啜泣了幾聲,哽咽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見了親生孩子卻不敢相認,怕傷害到抱錯的這個孩子。我的雲姿我養了這麼多年,實在是不忍心她再次遭受打擊,可是如雪,她嫁過來也過的並不幸福,五個月大的胎兒就那麼被婆婆用藥毒死,差點死在手術台上……”

老太太起初聽得一頭霧水,在聽到雲姿和如雪的名字後,快速反應過來,“你是說,如雪才是你的親生女兒?當年你抱錯了韓湘雅的孩子?”

顏夏冰這次隻是捂住嘴哭,說不出話來。

老太太心頭重重一震,說道:“醫院怎麼可能給抱錯呢?這裏有你們裴家一半的股,一般嬰兒都有單獨的保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