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沒了
如雪剛走出客臥,就遇到了同時從書房裏走出來的Gina。
Gina懷抱一疊文件,一身套裝,曲線玲瓏。見到如雪,也不忸怩,輕輕帶上門,對她投以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踩著高鞋跟,扭著腰肢下樓。經過她身邊時,還故意嫌熱似的把領口散了散,飄出那領子上淡淡的香水味,生怕她聞不到。
如雪的臉刷的慘白。
而門後,敖宸晚Gina一步出來,襯衫領口袖口全解開了,袖子還卷著,露出他粗壯的手肘,他見如雪站在門口,眸中一黯,冷道:“什麼事?”
什麼事?如雪回頭看他,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看到他眼中的冷漠疏離,心頭一冷,轉身走回房裏。
她這是什麼態度!見此模樣,敖宸疲憊的俊臉即刻拉下來,很是不悅,大步跟著走過來。
主臥的燈光很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隻留兩盞床頭燈,大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映出一道纖細的女子曲線。她側躺著,一頭烏潤的長發散落在枕頭上,白與黑,對比非常鮮明。
他緊緊盯著,這才發現床上是一片白,連她的睡裙、紗帳都是白的,白得晃眼。
她不是討厭白色的麼?為何又把這裏裝飾成一個靈堂!
他爬到被窩裏,將側躺的她猛力翻過來,大掌探到她沒有穿胸衣的睡衣裏。
她這才有了反應,柔軟幽香的身體突然一驚,以一種自我保護的姿勢微微蜷縮了起來,一雙小手緊緊抓住他的手。卻又始終低著頭,雙腕護在胸前,輕輕的顫抖。
他的大掌包裹住那剛好一握的柔軟,貪戀的撫弄,讓它在他掌下嬌美綻放,一掌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追逐她的一雙美目,不讓她躲閃。
然而,她不聽話,下巴仰起來,一雙睫毛長長的美目卻又閉了起來,紅唇緊咬,睫扇顫抖。
燈下她的樣子,很脆弱,很嬌美,配上那一身白衣,似下一秒就要香消玉殞。
他喉頭一緊,一身戾氣化為輕煙,一去無蹤,而後輕輕傾下臉,吻她緊咬的唇。他喜歡這張唇,飽滿水嫩,永遠似剛摘下來的草莓,嫩嫩的,水水的,以一種勾引的姿態邀請他采擷。而它曾經吐露的話語,更是在他心裏烙下印痕,一生難忘。他不能因為一個韓峻熙,而忘卻了她曾經對他的信任和柔情,他們那些個身心契合、激情四射的夜裏,不是假的……掌下摟緊她,讓兩人的身子貼在一起,舌擠進她含香的雙唇,逗弄她,她卻咬得更緊,不肯開啟。
他睜開眼睛,有些不悅,卻忍住了,翻過身,平躺。
“說話!”拒絕了他的求歡,那說句話總可以吧!
“我們離婚吧。”她一動不動躺著,睜開眼睛,看著帳頂。
離婚?他猛的坐起,剛剛平複下來的心湖被掀起驚濤駭浪,又有了殺人的衝動!“為什麼離婚?”他眸子陰沉,冷笑了一聲,好整以暇靠在床頭,居高臨下看著那張清麗的臉。
離婚這個詞,已經從她嘴裏說出兩遍了!他說過,不要把‘離婚’當口頭禪掛在嘴上!
她知道他在生氣,他忍住的怒火隨時會像火山一般爆發,會一發衝天、毀天滅地,但是,她忍得更難受,都快撐不下去了。
“宸。”她的聲音很輕很疲累,抬起那排濃密的睫扇,水波瀲灩注視著他,“你信任過我嗎?”
“你做的那些事是讓我信任的嗎?”他冷厲道,俊美的臉龐又陰森一層,渾身散發一股戾氣。摩納哥之行,原來並沒讓他解開這個心結,他隻是給自己時間去多想想她的好,試著退一步,接受心裏還有另一個男人的她!
但是她呢?又一把推開他!叫他情何以堪!
“我跟峻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為什麼不肯相信?”她的眸子閃過深深的失望。如果每個擁有過去的人,都要被他這樣胡亂一通誤會,那還能有誰能做他的妻子。他的觀念是那樣偏執,而又嫉惡如仇,他要求完美純潔,而她又給不了,他們每次敞開心懷,卻又每每擦肩而過……這樣的他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談不上,又談何攜手一生。
“宸,峻熙隻是我的父親、哥哥,是我受委屈時,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她終於把這句話說出口,移開注視他的目光,目無焦距望著很遠的地方,悠遠而惆悵,“當年若沒有他,我已經餓死,是他把我一手帶大,帶我躲避那些人的追殺和騷擾。他的地位比我親生父親更重要……”
他心裏一驚,俊美臉龐上的臉色沒有鬆懈,反而更加暗沉。是的,正是這種生死相依,才讓他們二人永遠分不開,一輩子記得。她和韓峻熙的感情,已經超越了親情和愛情,那是一種任何感情也比不上的依戀,生相隨死相依,任何人都插足不進。
而且,韓峻熙現在對她還有感情,帶著滿腔炙熱來追尋被他不小心遺失的她,換一種方式保護她、愛她。她又明白嗎?
她明白的,因為她對那段逝去的情還惦念,還記得他們曾經流掉的那個孩子,還在給韓峻熙機會!而她,從沒在危難的時候,向他求助,從沒敞開她的心懷,對他哭……他們,拿他敖宸當傻瓜!
“宸,我和峻熙以前的感情其實親情成分居多,我們一起長大,幾乎沒有秘密,但遇到你……”
“夠了!”他冷冷打斷她,掀被下床,細眯眼陰氣逼人盯著她:“你剛才說要離婚?”
她硬生生被打斷,心窩又是一涼,看著他無情的眸子,點頭:“對!我們現在這樣過的很痛苦!如果你永遠不能理解我,那我們隻有離婚!”
“好,離婚是你先提出來的,不要後悔!”他怒目怔怔看她一眼,轉身疾步如風而去。
峻熙再打電話過來,如雪不接,而且永遠不接。他心急如焚,從基隆港的電影拍攝現場急匆匆趕來,直接將車停在了敖宅大門口,不斷按喇叭。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要見到這個女人!
如雪站在窗邊,看了他的車半晌,不得不在他準備衝上來捉人前,穿好衣裳下樓。
她坐在他的車上,突然將頭輕輕側抵在座椅上,閉上眼落寞說道:“峻熙,我已經跟他提出離婚了,我想回去基隆港。”
旁邊的峻熙看她一眼,沒有做聲,腮幫子卻咬得死緊。一會,他示意司機將車停在寶艦商業區的老房子會所前,而後牽著她的手直接上三樓。
三樓會所,三十世紀歐洲皇室的室內設計,壁爐裏燃著火,十個衣冠楚楚的商政成功人士正圍坐長桌邊用餐談笑,笑聲朗朗,刀叉與盤子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