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挾你多久了(1 / 3)

他們要挾你多久了

兩人坐在車上,如雪想起剛才的一幕,還心有餘悸。

男子把他拖入潮濕陰暗的小巷子後,一直捂住她的嘴,不讓她掙紮。等追過的人跑過,突然一掌砍向她的後頸,將她弄暈過去。

之後,她是躺在峻熙的車裏醒過來的。醒過來的時候,那兩個小囉唆還沒有成功逃逸,跪在車外磕頭求饒,直呼下次不敢了。原來青田區的這幾條街是歸屬峻熙管的,是他的地盤,道上的兄弟都要受他管,恰逢最近在清理冥夜內部,他可算是遇到壞事的小囉唆就絕不放過,見一個殺一個。

他讓兄弟將那兩個渾身是血的小囉唆用繩索捆了,膠布封上嘴,塞到汽車後備箱,準備扔下海。

“他們要挾你多久了?”他抽出西裝口袋裏的手帕,優雅擦拭指尖上的血跡,坐在她對麵。那一張帶著狂野桀驁的俊臉始終麵無表情,不苟言笑。

她身披他的西裝外套,直視他的眼睛,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如果沒有他的及時出現,她這次可能真的要讓多年前的噩夢重現,讓她和敖宸的關係毀於一旦……但,她對峻熙除了說謝謝,似乎沒話可說。

峻熙見她避而不答,禮貌而疏遠對他,他扯了扯唇角,說道:“既然不想交談,那在這裏坐一會,等這群警察走遠,你再下去。”他敲敲車窗玻璃,示意手下把站在車外的黛麗也扶上來,以免暴露行蹤。

黛麗是在半路撿到如雪的手提袋的,趁茶室的工作人員出來幫她趕跑那個糾纏她的小混混,她忙掏出如雪的手機給敖宸打了個電話,被對方掛斷後,她又用自己的手機快速給丈夫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她。

打完電話後,她在巷子裏焦急的尋找如雪,撿著她的單鞋,一邊如無頭蒼蠅尋找,一邊大罵自己的粗心大意害了如雪。是她拍胸脯保證會保護如雪的,並信誓旦旦隻要報警就沒事……然而,如雪還是出事了。

隻見前麵那條黑巷子裏,擠滿了看熱鬧的過路人和記者,並有某八卦電視台的跑新聞記者在鏡頭前大聲報導,說某某女子在巷子裏被強暴了,是這個月來的第十二個受害者,足以可見這裏的治安有多差。

她聽得腳下一軟,差點沒有勇氣跑上前去……踉蹌的跑,一邊撥開人群,一邊再次給敖宸打電話……可那混蛋為了他的生意,竟然叫他的秘書過來,還堅持要如雪聽電話!

如雪都遭遇這樣的事了,還怎麼接聽電話!她大叫著讓警察去追逃犯,不知不覺扔了電話,跑進人群去接如雪,可等跑進去,才發現那個哭成淚人的人兒不是如雪,而是一個陌生少女!

她一顆心簡直被這一驚一乍弄的險些窒息,拎著如雪的手提袋走在大馬路上找來找去,也快哭出來了。就在這時,她旁邊的一輛黑色氣派房車車門突然滑開,發出很大的聲響,她才回頭去看,看到好端端坐在車裏的如雪,於是一聲大叫跑上車,半懸的心落了地。

黛麗上得車來,瞥了如雪和峻熙一眼,手忙腳亂給如雪檢查身子,確定她無恙後,又跳下車去接她開車趕過來的老公。說她和老公會在外麵等,等如雪和峻熙把話談好,給他們守著警察。

好在媒體的注意力都被那起強奸案吸引了去,沒有人注意到如雪的狼狽,不然,敖家又要掀起軒然大波了。隻是,她和如雪都沒想到敖宸會親自跑過來……

思緒到這裏,如雪的心裏很愧疚,澀澀的,酸酸的,她側過頭,抓著敖宸的大手,將頭輕倚在他的肩膀上。可她不知道敖宸的心理在飛快轉換,由肝膽俱裂的擔憂、到將她失而複得的狂喜心疼,再到見到她從韓峻熙車上下來的酸楚和薄怒。

她這一次的私自外出,已經讓他怒了,他氣她的不好好在家養身子,非要跑出來,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他氣她將他這個丈夫當擺設和空氣,什麼事都不跟他說!氣每次出事,都是韓峻熙先他一步出現!他氣極,氣急敗壞,可他更心疼她——她的身子是那樣弱,懷孩子是折磨她,折騰她,而再一次流產,簡直是要她性命。

他沒有資格去為她和韓峻熙的第一個孩子生氣,因為那個時候他還沒遇見她,她懷了,流了,都不關他的事。可現在,她是他的妻子,這個孩子是他們的,他要為這個孩子和她的健康負責,而她,也不該在那樣流血的情況下,隱瞞他。

他心疼她,可他始終不明白她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他,她流血了?!難道真的如醫生所說,她曾經流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是她的噩夢,她根本不知道,壓力過大流掉了,那麼那一次經曆是她的噩夢,孩子也是她的噩夢?

如雪從他寬肩上抬起頭,才發現他正垂眸看她,冰冷的唇線抿得直直的,火焰在黑眸中橫生,怒氣勃發。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不信任和懷疑的眸色在他深邃的眸子裏是那樣顯眼,如一道劍刃的冰冷反光掠過,讓她的心悠然一冷。

她坐起身,把抓著他大掌的素手也收了回來,看向車窗外。她知道他在介意什麼,可她沒辦法改變,她沒有辦法,她的純潔之身就像她的出身一樣,不由她掌握。

她曾經懷過那個強奸犯的孩子,可她不知道,那年她在峻熙遠走他鄉的日子裏,夜夜淚濕枕頭,不知白天黑夜。那個孩子就是在那段日子流掉的,那一天她掀開被子,才發現一身的血,床單上、睡衣上、大腿上,那麼多血,卻感覺不到痛……

她已經不潔了,又怎麼能讓他知道她還曾懷過孩子,流過孩子,傷過自己。他是那樣一個霸道專製卻又敏感的人,隻要唯一、宣示獨有,不會把話放在嘴上,卻在內心深處有了芥蒂。因為,如果他不在乎,又為什麼那麼嗬護裴雲姿,那麼珍惜他們的第一次?又為什麼在知道她曾流過孩子後,選擇與她分房?

其實,裴雲姿是了解他的,他是真的不在乎那層膜,卻非常在乎一個女人的過往。

她的過往就是肮髒的,第一個孩子流掉的時候,她想摘掉子宮,想燒炭自殺,想結束自己的一切,那時若不是安安陪著她,她可能已經死在自己的房間裏……現在這個孩子出血的時候,她慌了,她知道出血代表什麼,代表孩子沒救了,就跟上個孩子那樣,不聲不響就走了。

她害怕沒有孩子,更怕他在知道自己的過去後,用這種不信任和懷疑的眼神看她。

隻是,他還是知道了。

“宸,我這次過來是想知道指使他們的人是不是我媽。”

“嗯。”他簡短嗯了聲,什麼都沒說,靜靜開車。

等回到敖家,他鞋都沒換,直接上三樓,冷冷看著那三五個女傭:“以後少奶奶若出門,馬上打電話通知我!”而後把看護也叫過來了,讓看護給她檢查身體,站在床邊冷冷看著她。

她安靜躺著,大大的眼睛靜靜看著他,美得沒有生氣。一刻鍾後,看護給她檢查完逐一向他稟報,她則翻了個身,把身子背了過去。

“將這些燈都換掉,組合家具和沙發搬出去,地毯撤掉,走路的時候不要發出聲音,少奶奶沒有吩咐,不準進入房間。”他在身後吩咐,聲音帶著不悅和威嚴,緊緊盯著她的背影:“這段日子,你們要寸步不離守著她!若再出狀況,立即打電話給我!”

話一說完,嘭的帶上門,腳步聲消失在門外。

等室內寂靜,她睜開眼睛,將身子平躺過來。他連她的手機也沒收了,再次用禁足的方式,發泄他的怒火!

她把被子掀開,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看著院子裏來來往往的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