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沒碰(2 / 3)

她緊緊睨著峻熙的神情,當看到他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芒,又道:“當年是我的錯,把她放在鄉下。但我現在知錯了,想好好彌補她和這個外孫,又怎麼會做這種事!那天在廚房是個意外,她的孩子沒事!”

峻熙聽著,眉峰緊緊一皺,移開冰冷的目光:“如雪不恨你,我就不會恨你。她隻有你這一個媽媽,想與你相認,所以我一直不動你!但,你一旦傷害她,我讓你屍骨無存!”

“我知道了。”韓湘雅悄悄抒出一口氣,又轉過身去開門。看來峻熙隻是在默默守護如雪,見如雪過的不錯,便退開了。她先搪塞著,逃離這裏再說!

這一次,門順利被扭開了,她疾步衝出去,如掉進狼窩般的逃命。

如雪在醫院住了幾天,選在今天出院。

敖宸有臨時會議趕不過來,便讓他的貼身助理Gina過來接她了。Gina很時尚,給她收拾東西也不生疏,刷刷幾下就全收拾好了。

她坐在一邊喝敖宸特意囑咐帶過來的豬腳湯,看著Gina,道:“Gina,你與宸共事多久了?”

“從敖總接手公司,我就來了。”Gina爽快道,放下行李袋,掰著指頭算了算,“敖總先是做副總,用了五年的時間才升上去的。敖老爺提前退休已有兩年,那敖總做執行董事也有兩年多……呀,沒想到我在敖總身邊待了這麼多年,隻是怎麼就沒擦出火花來呢?”

她不拘小節的開玩笑道,幫如雪拎起行李袋,摻她出病房,“說實話,我第一次看到你們在基隆港的酒店簽訂婚協議,還以為你們鬧著玩呢!沒想到來真的了!敖總還是第一次被人用撕碎的合同砸臉,更神奇的是,他居然不生氣!”

“那一次該生氣的人是我。”如雪想想那一天,心裏有酸又有苦。卻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裴夫人看她的那雙眼睛。那雙眼睛裏的疼惜,應該是屬於媽媽的。可她是裴雲姿的媽媽。

她自己的媽媽想親手殺死她的外孫。

“敖總給我來電話了!”Gina掏出手機,眉開眼笑答了幾句‘好,接到人了,完成任務了’,便把手機給如雪遞過來,壓低聲音笑道,“敖總來查崗了,給我多說幾句好話哈。”

如雪接過手機,輕道:“宸,豬腳湯我喝了,一切都好,我可以自己回家。”

“讓Gina親自送你回家!”他霸道的磁性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旁邊還有書頁翻動的聲音,表示他在邊工作邊給她打電話,“在家乖乖待著,不要出門,等我下班。”

“好,今天我等你回家,還給你做晚餐。”她隻保證今天,可不能保證以後,因為她不能扔下她的店子不管。

“什麼都不要做,躺在床上休息,聽話!”他低沉渾厚的聲音裏多了一絲寵溺,“如果我下班回來沒看到你,拿Gina和敖家的傭人是問!”

“別傷及無辜!”

“不傷及無辜可以,我打你的屁股!”他邪惡笑道,把電話掛斷了。

她把手機還給Gina,用雙掌捂捂燥熱的臉頰,準備上車。這時,醫院門口突然開進一輛黑色房車,來勢洶洶,又輕輕鬆鬆橫在她們的小車麵前,把路都堵死了。

車門劃開,露出峻熙坐在椅上的身影,意思很明顯。

如雪忙攔住正要打電話的Gina,說道:“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不要給宸打電話,我們說兩句就好。”鑽進峻熙的車裏,冷冷看著峻熙。

峻熙示意將車開到一邊,看著她的手肘,冷道:“看來你過的並不好。”

“我過的很好,峻熙。”她將托著左手的右手放下來,惆悵看著峻熙,“我隻是不小心滑倒了,摔傷了手。峻熙,你還有什麼事嗎?”她不想讓敖宸誤會。

峻熙的臉一直很冷漠,沒有表情,聽她問還有什麼事,眸中更冷了一層,說道:“如果敖宸負你,我一定會帶你走!現在離那一天,還差一步,因為敖家人對你並不好!”

“他們對我很好!”她大聲起來,水眸中漸漸有了情緒,不是厭惡、惆悵,而是一種心痛,“峻熙,你看不到我們已經分道揚鑣了嗎?不管我愛不愛敖宸,我都不會回到你身邊!”

話一說完,她猛力拉開車門,跳下了車,而後幾步坐進Gina的車裏,道:“我們沒什麼,他隻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嚴不嚴重。我們走吧。”

Gina恢複了她的冷豔,看如雪一眼,沒有說什麼,開車送她回家,並親自送上了三樓,再離去。

如雪躺在床上,望著手機屏幕,知道Gina已經將這事告知敖宸了。她等著他的電話,等他的勃然大怒。因為她知道峻熙目前的身份,就跟裴雲姿插足在她跟敖宸之間一樣尷尬,她不能在理不清裴雲姿這層關係的情況下,再多一個峻熙,讓她和敖宸的關係如履薄冰。

而,如果敖宸生氣,說明他還是從沒信任過她,將她的信任化為烏有。

“……”手機預料中的響起來,讓她心中一驚,飛快將手機從枕頭底下拿出來,等看清來顯,卻發現是母親的電話。

她接聽,心頭又是一陣湧動。

“如雪,你奶奶找過你嗎?”韓湘雅在那邊問道,話語裏並沒有一絲愧疚,似沒事發生過一般。

“媽,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肯要我肚子裏這個孩子?”她冷冷問道,發現自己的一顆心在一點點堅硬,如裹了一層霜,就快凝結成冰,“你將我扔在基隆港不管,我可以當你是恨爸爸,恨奶奶,可你也快是做外婆的人了,為什麼還能狠得下心殺掉這個孩子?”

韓湘雅在電話那端整整一愣,說道:“傻孩子,你在說什麼呢。媽什麼時候要殺掉這個外孫了?媽要沾你們母子倆的光還來不及呢,你當時是不是嚇糊塗了?”

如雪把電話重重掛斷,沒有再說話,起身坐到窗邊,望著遠處那片廣袤無邊的高爾夫球場。上午這天還是晴天,下午便陰雨綿綿的,跟她的心情一樣。

韓湘雅一早去附近的醫院看了敖世政,回來的路上就碰到了江冬雨,被堵在江邊,不敢帶她回家。

江冬雨出院後,身體如被抽去了主心骨,突然差起來,重咳不已,真真是病來如山倒,做人要服老。她沒有本事再去打韓湘雅,隻能耍無賴,死皮賴臉要錢。

韓湘雅站在細雨裏,看著她那可憐樣,從皮包裏抽出幾百丟了過來:“在死前買頓好的吃,下去了也不至於做餓死鬼!”

江冬雨撿起錢,一手捂著胸口重咳,一手拉住韓湘雅:“你不是說在A市給我們買了套房子嗎?那是我韓家的房子,把鑰匙給我!”

“別碰我!”韓湘雅嫌惡甩開她,自我防衛的推了她一掌,很大的力道,“那是你的什麼房子!是我跟如雪的!我不會給你這髒鬼無賴住的,滾遠點!”她巴不得地府冥王把這老東西給收了!

江冬雨被推倒在地,爬了爬爬不起來,老臉咳成了豬肝色,又抱住韓湘雅的腿,花白的頭發上沾滿了雨絲,“你現在嫁人了,就不是我韓家人了,那套房子怎麼不是我的。別忘了,你還有把柄落在我手上!”

“那你去告密啊!”韓湘雅一腳踹開她,遮雨傘一扔,氣焰囂張起來,“她怎麼也算你兒子的親生骨肉!你若想讓她吃苦,那就盡管去告!不過我告訴你,一旦告發,你就隻有等死!沒有人能給你錢!”

見江冬雨隻是趴在地上一個勁粗喘,沒有吭聲,她又用腳踢了踢,“怎麼了?”

“給我煙!”江冬雨翻過身,唇泛青紫,身子哆嗦不已,原來是煙癮犯了。

韓湘雅見此,忙一腳踢開她,撿起傘就往自家門口跑。等跑到院子門口,又回頭看了看,見老東西沒有跟過來,拍拍胸口,關上院門。

隨即等走到房裏換了幹衣服,她突然想起上次醫院給她打電話,通知她去給江冬雨交醫藥費,她不想管,故意將如雪的手機號碼透露給醫院的事。如果江冬雨找得到如雪,這個秘密還是要穿幫!

所以她得在江冬雨這顆定時炸彈病死前,確定她沒找過如雪或雲姿。

想到此,她忙厚著臉皮給如雪打了個電話,而後又匆匆跑進雨裏,回到江冬雨躺著的地方。

隻是,原本躺在這裏的江冬雨不見了,連層皮也沒留下,隻留下一條深深的車輪胎印。

江冬雨此刻正躺在峻熙的車上,不肯好好坐著,非要從座椅上翻下來,縮在地上,眼眸半眯,貪婪的抽大煙。

峻熙坐在旁邊看著她,等她煙癮滅得差不多,示意手下將煙盒拿開。

“還記得我嗎?”他蹲到她麵前,俊臉冷峻,眼角沒有一絲笑意,“當年那個被你們韓家逼得不得不加入冥夜的韓峻熙,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