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輕輕一笑,推卻不得,將手放入他的大掌。
他們合起拍子、跳入佳境後,敖宸在旁邊冷眸以對,兩注冷峭的目光快要把這裏冰封,怒氣勃發,一會後,還是與等在一邊的裴雲姿跳起了舞,滑到一邊去了,似是有話要說。
裴鎧澤斜睨一眼,對如雪道:“別擔心,他們之間是有一些話需要說清楚。等說清楚,就好了。”
如雪不解望著他:“他們之間需要說什麼嗎?”
鎧澤微微一愣,再掀唇一笑,“對,他們之間是不需要說什麼,說了,反倒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不過,我逐漸看好你跟敖宸的這段婚姻了,他在試著愛你,努力做一個好丈夫,希望你們能經得起一些風雨。”
她停住腳步,看了高挑的他一眼,放下擱在他肩頭的右手,走出舞池。
“你好像很討厭我?”他隨她走出來,走在她身邊。
“沒有討厭,隻是你的話讓我更心慌。”她不吝嗇的回以他一個疏離的微笑,再越過他,看一眼舞池裏拉得很開的兩人,說道:“你在提醒我,要懂得抓住自己的丈夫,理性對待自己的婚姻。可是裴雲姿是你妹妹,不是嗎?”
裴鎧澤劍眉一皺,臉上湧上苦色。他是不讚成妹妹的做法,可韓如雪似乎更反感他‘雲姿哥哥’的身份。他攤攤大掌,“好了,敖宸過來了,小矮人就送你到這。”
瀟灑踱步回去,最後喝了杯酒,準備帶兩個妹妹打道回府。
“他跟你說了什麼?”敖宸幾大步朝這邊走過來,擁著如雪上樓,麵如寒霜。如雪聞著他身上又沾上的淡淡女人香,說道:“沒說什麼。宸,我很累了。”
“那上樓睡吧。”
昨晚,等病房裏的其他病號都睡熟,韓湘雅輕手輕腳走出病房,來到醫院走廊打公用電話。熟練撥下一組號碼,她將身子側著,靜待對方接響電話。
電話響了好半會才接通,傳來一道性感的女子聲音:“慕媽媽,什麼事?”
韓湘雅立即笑了,特意壓低聲音道:“沒什麼事,我問候一下你,現在在做什麼?”
女子沉吟片刻,才小心翼翼道:“慕媽媽,您覺得破壞別人婚姻的女人可恥嗎?”
韓湘雅狠狠一驚,握話筒的手抖了一下,說道:“那要看具體情況,如果他們是非自願結婚,根本不相愛,那就沒什麼可不可恥之說。你把他們拆開了,其實是在救他們,讓他們各自尋找幸福。雲姿,你是不是在馬場遇到了什麼人?你現在在哪?”
“我在酒店房間,他喝醉了……”
“是敖家大少爺?”韓湘雅嗬嗬一笑,眉笑顏開起來,眼眸中閃爍星光點點,“傻孩子,你跟他本來就是青梅竹馬,他結婚是為了氣你,當初不肯碰你,也是為了保護你。你現在挽回他,還不算太晚,想做什麼就做吧。”
“哦。”對方輕輕應了聲,把電話掛斷了。
韓湘雅撂上電話,胸口的那口濁氣即刻消散了,走回病房的路上,隻覺身輕如燕、腳踩浮雲。她就知道她的女兒在馬場會與敖宸出事,隻要敖宸肯碰雲姿,那一切就好辦了。
敖宸看著那件被傭人從垃圾桶裏翻出來的髒汙白裙子,停住進臥室的腳步,一把奪過,扔在地上。
白色裙身上的那朵暗紅血花,跟前天在酒店房間發現的那朵血花一樣刺眼。當他醒過來,潔白的床單上隻留這朵血花,觸目驚心。他不必去查,也知道是誰的,因為被褥間還殘留雲姿身上的香味。
“少奶奶呢?”他將盯著裙子的冷冽目光收回來。
“去、去胎檢了,夫人陪著去的。”
“將這件裙子處理掉,別讓我再看到它!”轉身,大步流星步下樓梯。
今天有個很重要的股東大會,關於股權轉讓,新股東上任的,而這上任文件的批示,不是他這一個老板說了算,而要開會表決,半數以上的股東通過。
他知道這個新股東是誰,早在他的私人會所他就與他打過招呼。
而果不其然,當他坐在會議室首席,讓老股東們投票表決時,韓峻熙西裝筆挺,臉上掛著笑走進來。他的身後依然帶著那個陰陽怪氣的黑衣女子,介紹說是秘書兼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