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臨淵醒來後看到的是無邊無際的星空,看起來這些星星似乎要比以前看到的要大一些,他捂著額頭坐起身,確認了一下周邊情況。
不遠處是間華麗的房屋,他認得,因為今天上午他就是在那醒來的,而自己坐在一塊峰頂邊緣的大石頭上,雖說這淒清的夜沒什麼風,不冷,但是情況好像有些奇怪,他開始回憶之前發生了什麼,被某人扛著進入了一個叫陽泉的地方,然後再差點去世的痛苦掙紮中到達了築基第一個小台階大圓滿,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
想到自己築基第一個小台階大圓滿,他連忙盤腿坐下進入內視狀態,化形為大陸山峰的骨頭看起來麵積要大了小半倍不止,讓他覺得有些奇異的是每一塊板路或是山峰上都繚繞著一層淡紅色的薄膜,偶爾一閃一閃。
瞎琢磨一會後,陳臨淵退出內視,問題回到了當下,自己應該是被容音帶出來了,可是為什麼自己會睡在這石頭上,那既然想不出啥,他決定起身去敲房門,然而他才站起來,就看到容音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邊,差點沒嚇得跳下山。
“我說姐姐,大半夜這麼搞很嚇人的。”陳臨淵拍了拍胸脯。
容音沒有理會陳臨淵的舉動,自顧自在大石頭邊上坐了下來,問道:“怎麼樣?”
陳臨淵又坐回了原位置,活動了一下手臂筋骨,“傷痊愈了。”
容音說道:“沒問你這個。”
陳臨淵有些困惑,撓了撓頭反問道:“那你問我哪個?”
容音忽然笑了起來,她有一雙鳳眼,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看你這麼有精神,應該沒事了。”
聽到這話陳臨淵反而沉默了下來,他忽然明白容音是問自己的心,遭遇了親人被殺、目睹了最愛的人和朝夕相處的長輩們朋友們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他慘淡笑了笑,“說實話,很糟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強製自己不去想,從而達到假裝忘記,這樣才能夠平下心來。”
容音眺望向遠方的星河,那是條倒掛天空中絢爛至極的大河,傳說其鏈接著九幽與仙界,“不同的人在經曆不同事時會有不同的抉擇,也會有不同的心情,所以個人的事隻有個人才知道,設身處地這種做法終究是沒辦法完全替代進另一個人,我也不會安慰人,不過看你這麼年輕,就和你講一個比較實用的道理好了。”
“你踏入了尋長生的行列,自然就意味著生離死別將會是家常便飯,光築基期的修士就能活三四百年了,你那些朋友最終會在你連容顏都未變化的時候遲暮然後入土,現在隻不過是提前了一步,不過,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對於我們修道之人來說,時間其實是很模糊的一個東西,到了元嬰開始,一次閉關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是常事,因此對於我們來說,過去和未來其實都沒有任何意義,有意義的隻有當下。”
陳臨淵好奇地問道:“那二師傅,你修為到哪層了?”
容音愣了一下,這還講著人生哲學呢,怎麼問題就跳了,不過她還是平靜地回答了:“元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