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宇明甩開了他的手,臉色有點不好:“要問什麼,你告訴我就可以了。”
“我跟著你們一起去,不行嗎?”
邵宇明轉身正對著他,眸中帶著審視:“當然不行,你沒有資格納投名狀。”
投···投名狀?你們是廉記還是梁山啊!?
邵宇明見他被震驚得目瞪口呆,自覺還是不能給大家姐拖後腿:“這三年來,我們的倡議書有九成幾率被律政司打回,與警隊相關的更是從未被受理過。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黑狗雙煞,大煞是跑馬地警署的袁浩雲,平均每次行動死傷市民1.42人,我們抓了他11次,但他現在還好好地做著督察。二煞是油麻地警署的大鼻駒,平均每次行動死傷市民1.06人,我們抓了他九次,上一次是大家姐親手抓的他,但是他依然在做著他的沙展。”
“1.06人?不是0.73個嗎?”
“原來你也知道啊,那隻該死的黑狗上個月又開槍射中了三名無辜市民,一死兩重傷,所以殺傷率成功破了一。”
陳南懂了,搏生搏死地好不容易才逮到了人,結果連起訴都不被通過,那麼抓起來還有什麼意義?這是廉記無法跨越的障礙,更是被掐住脖子的無奈。
“麻煩你抽空把被他們倆所禍害的人群資料給我,我會讓希望基金無償提供法律援助,走不了公訴咱們就走民訴,每個人都該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每位市民都有權利拿回應得的公道!”
邵宇明笑了,兩眼亮晶晶地看著陳南:“倒是忘了你不缺錢,行,我回頭拿一份給你。”
陳南低語幾句後就目視著她遠去,胸口悶得直想自錘幾下,沉吟了一會,還是強忍下來,他目前眾敵環伺,並不適合做太出格的事情,隻能等風頭過後再說,反正黃智龍那位夫人,已經被他記在心裏了。
這一刻,陳南覺得很壓抑,原本以為廉記威風八麵,卻依然逃不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個怪圈,人生在世,想要做點事、想要做成事,真是太難了!
原本是把葉秋當閑棋,但是陳南此時的想法已經轉變了,既然大家都不守規矩,假如自己還傻傻地去守規矩,那還不如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吧,這樣比較幹脆、直接了當!
摸出手機撥給了林夢想:“大偵探,麻煩你幫我尋找一個名叫天養生的少年,大約十六、七歲,身邊還帶著五個弟弟一個妹妹,應該在九龍一帶的屋邨裏。”
“兩百萬。”
“沒問題,見到人就結賬。”
林夢想恨恨地掛斷了電話,該死的狗大戶!想要懟他一句“嫌貴就別找我”都這麼難!
抬價二十倍成功也不能讓林夢想高興,這妞眼下真是恨慘了陳南,假如能痛扁他一頓,哪怕花光所有存款,她都不帶眨眼的。
陳南一點都不在意被林夢想宰,反正眼下吃多大虧,回頭就能占多大便宜,人嘛,就該自信一點!
很自信的陳南眼下卻並不開心,滿腹心事地回了家,癱在沙發上盯著吊燈發呆,腦海中不斷閃過記憶中的那些人臉,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靚坤比較可信,隻要錢給得足,那丫就會把你當神來拜。
門鈴響了很久,陳南才回過神來,走過去拉開了木門,一看之下就推開了防盜門,轉身往回走,邊走邊問:“你怎麼來了?不用上班嗎?”
芽子笑嘻嘻地從包裏掏出一雙拖鞋換上,蹦蹦跳跳地跑過去,盤坐在茶幾前,雙手支著下巴看他,看著看著就發怒了:“好啊,你是不是不歡迎我?你若是不歡迎我就大聲說出來,我可以掉頭就走!”
陳南見她身著製服,肩章已經換成了督察級的,卻沒有戴帽子,滿頭秀發束成了高馬尾,劉海中分,斜斜地擦過眉梢,耳側挑出兩縷長長的滴水,滿臉似怒似怨的神情,真心是美得冒泡。
這廝突然就動心了,或者該說是動了逗弄她的念頭,轉過茶幾俯下身想要抱起她,不料芽子就地一個側滾躲過了他的賊手,站起身來盯著他看:“你想幹嘛?”
陳南好生奇怪,這丫頭居然臉帶警惕,話說已經多久沒有遇見女生用這種眼神看他了?這還是一直恨不得生吞了他的芽子嗎?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你不會是上來之前被車門夾到腦袋了吧?”
芽子窒了窒,假笑著擺了擺手:“你才被夾到了腦袋呢。”
陳南見她落座在沙發裏,就走過去挨著她坐,不料這丫頭立馬轉移到另一張沙發裏,而且虛指著他低喊:“嗱,你不要亂來啊,那個星洲妹不離開港島,我就和你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