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衡眸中閃過猶豫。
“都重要。”
李燼霄道:“你自己想清楚了,若是九兒更重要,你就棄了旁的想法好好跟她在一起,等她有孕,以養子身份到你名下即可。若是於你而言,有個完整的妻妾之家更重要,你就跟九兒把話說清楚,她不是個死纏爛打之人。”
趙衡仍是猶猶豫豫,下不了決定。
李燼霄看著煩了,懶得再勸,問起了正事,“天歌呢?她住的院子怎麼都搬空了?”
“昨日就走了。”
趙衡當時心煩的很,哪還有心思管楚天歌去了哪兒,“最後一次見,好像她是跟太子一起出去了。”
李燼霄瞪直了眼,“你不幫我看著點?”
趙衡有些惱,“怎麼看著?我能管她跟太子的事?他倆是一天兩天的事?你清醒點,人家相愛多少年了,縱使我有心幫你,也沒那個理啊!”
李燼霄想想也是,“她若再來,第一時間告訴我。”
“那是自然。”
趙衡給他打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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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等到楚天歌走出屋子,屠璋璋熬的粥都有些涼了。
“謝謝。”
她接過這隻破了缺口的碗,強行禮貌的把這稀薄的沒有幾粒米的粥喝了下去。
孟遠修道:“委屈你了。”
楚天歌搖頭,“你們能收留我挺不錯了。另外一個人呢?怎麼不見他。”
“張城嗎?起早挖泥鰍釣魚去了。”孟遠修得意的說道,“晚膳能開葷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張城一陣風似的跑進了院裏,上氣不接下氣的,仿佛經曆了很可怕的事。
“怎麼了這是?”
孟遠修和屠璋璋就吊起了心眼。
“有……有人……好多血……血……”張城喘不過氣來,話都說不連貫。
孟遠修皺了下眉頭,“在哪兒看到的?”
屠璋璋給張城拍了拍背,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
“就在這個宅子裏!我看到了有腳印,就順著過去看,誰知……”
楚天歌驚了驚,“在哪兒,快帶我去。”
她家裏怎麼還會有外人,居然還死在了這兒?!
他們跟著張城走,楚天歌越發的察覺不對勁,這是她閨房的方向!
她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直到望見那串腳步確實是直達她的院子……
她疾步衝了進去,眼前的一切,讓她緊揪的心髒一下子崩得四分五裂。
李雲臨背靠那顆梧桐樹,坐在地上,一手抱著一壇女兒紅在懷中,酒壇下,他的腿上,還有一身嫁衣。
另一手垂在地上,腕處的傷口猙獰刺目,血在他身下淌成了一汪血泊,那紅……比嫁衣的顏色更深一些。
那嫁衣……是婚約定下之後,他就備下的。
那壇女兒紅……是爹爹在她小時候埋在樹下的。
她還記得,爹爹對李雲臨說,等你娶我閨女的那天,我就把這壇酒挖出來,我們兩喝個痛快。
孟遠修蹲下來探過鼻息之後,鬆了口氣。
他回頭正想告訴大家,卻見楚天歌死死的盯著地上這個人,眼中卻無神,微微的搖著頭,捂著耳朵緩緩蹲了下來。
“沒事……”
孟遠修以為她就是害怕了,示意張城安慰一下她,自己則扛起了這個半死不活的人。
楚天歌目光鎖在那一灘血泊上,身子打著篩,顫抖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