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嫂子不能看的，不能看。就是得空了，也沒別的去處，所以過來。”
“哦。”
女子笑了笑，又給他倒了杯酒。
小夥子似乎手中不敢閑著，又舉起杯子，一口往嘴裏灌去。
“我以為是來看我的呢。”
酒水才入喉，隻覺得氣血上湧，被嗆得一陣咳嗽。
鴛鴦捂嘴笑了笑，連忙掏出隨身的絲巾給他擦了擦。
年輕小夥子直愣愣地目視前方，像塊木頭似的任人擺布。
“那天回去，娘親說你了嗎？”女子好奇地問道。
“說，說不得，自然有弦哥出手相救！”
小六如實答道，若沒有頂頭上司打的包票，自己哪裏敢徹夜不歸。
“嗬嗬，姐姐問你，下次還敢來嗎？”
“頭兒他們來，小六自然要來的。”小夥子連忙點了點頭。
“姐姐上次就與你說過，閑的時候自己過來，請你吃好的酒菜，你就忘了？”
“哪裏敢，自然是記得的。”
小夥子聲音越來越小，有些不好意思。
房間裏一陣沉默。
“你幾歲了？”
不知為何，鴛鴦忽然換了個話題。
“滿19了。”
“小我足足5歲呢。”
女子一點也不隱瞞自己的年紀，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少年，臉上閃過一絲惆悵。
“聽說過幾天，便要隨周大人出征了？”鴛鴦忽然問道。
“嗯！”
小六這才第一次轉過頭來，認真地點了點頭：
“頭兒做大將軍了，我可得去幫他上陣殺敵！”
“傻瓜！”
鴛鴦看他嚴肅的模樣，不禁笑道。
“上了戰場可別像現在一般木訥，打得過自然好，打不過就趕緊跑，千萬別把小命丟了。”
聽著女子溫柔的聲音，小六隻覺得心都要融化了似的。
“嘿嘿，我力氣大，跑地快，不礙事兒。”
鴛鴦笑著搖了搖頭，又忽然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便當你是我弟弟，等酒館開張了，多來店裏陪姐姐說說話。”
小六不知怎麼的，心中莫名飄過一絲酸楚。
看著眼前女子的關切模樣，他隻好輕輕點了點頭。
“吃菜，多吃點，你這個年紀，還能長個兒。”
鴛鴦忙給他夾菜。
小六也不抗拒，埋下頭去就一陣狼吞虎咽。
···
待到夜深，幹了一天活兒的小六子才起身離去。
軍中校尉可是有頭臉的人物，卻跑來這裏白幹了一天工，圖的什麼她楊秀紅心中自然清楚。
笑盈盈地送了小六離開後，她便鑽進了鴛鴦的房裏。
“還是你有本事，小夥子前途無量，可得套的牢牢的。”
楊媽媽喜笑顏開，自顧自倒了杯茶水。
“楊媽媽，這裏可不做青樓了，不要汙了趙大人的名聲！”
鴛鴦看著窗外，卻忽然嚴肅地說道。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青樓也好，酒樓也好，多個主顧總是好的，何必這麼較真。”
楊媽媽上前兩步，笑著低聲問道：
“話雖如此，那小子，可不是衝著你來的嘛。”
鴛鴦一陣沉默。
“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你教他嚐嚐其中滋味，還不手到擒來，以後也做個官家太太···”
楊媽媽還沒說完，卻看到了鴛鴦冷冰冰的表情。
“切，莫要擺出一副死人樣，我不說你就是了。”
楊媽媽擺擺手，就往門外走去。
“多大姑娘了，還嫌七嫌八，再過兩年，看誰還要你。”
鴛鴦兩眼濕潤，似乎有晶瑩打轉。
她是嫌棄。
不過卻不是嫌棄那趙順，而是嫌棄的自己。
能當個姐弟，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