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為鋏,人攜劍走是為俠。
快意恩仇,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引無數人向往。
沈氏有子三歲能吟詩,七歲會作文,十年苦讀高中二甲第一名,人稱沈傳臚。
又三年,棄官不做,改而習劍,文成武就,行俠仗義,敗無數高手於劍下,人稱天下第四,從此聲名大噪,傳臚之名遍天下。
江州。
北門。
一輛驢車夾在進出城門的人群和隊伍中。
車是舊車,車身和軒轅上的斑駁痕跡早已證明它不不知已經用了多少個年頭。
驢是老驢,瘦弱的身體、駁亂的驢毛,以及快要磨平的牙齒都在明示著它已經老邁,仿佛隨時都就會倒下。
趕車的是一名年過三十的黑色漢子,身材矮小,獐目鼠眼,小小的眼睛細細的臉,小臉上長著一個大嘴巴,一道斜斜地刀疤劃過鼻梁,分開左右,更添幾分猙獰。
沒有車廂,也沒有車篷,光禿禿的平板車上鋪著幾把稻草,幹枯的稻草上坐著一名瘦弱的書生。
衣裳簡單,樣貌平凡,斜斜的靠著竹製的書箱,書箱上麵是一個簡易的包裹,旁邊擺著一把破舊的鐵劍,劍鞘早已破爛。
書生深深的打量了一眼城門上方的‘江州’兩個大字,然後麵無表情的收回了目光。
駕車的男子始終打量著書生,看到他沒有任何動靜,不由得有些詫異,問道:“你怎麼不吟幾句?”
“按照你的習慣,此處應該有詩。”
“哈哈!”
男子咧著嘴開懷大笑,開心的看著書生,黝黑的臉龐上露出兩排白牙,隻是他的笑容怎麼看都不夠真誠,眼神裏帶著揶揄和笑意。
隻是書生並沒有理會他,默不作聲的把手裏的書卷舉到眼前,捧的更高一些,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
男子討了個沒趣,不過也沒有繼續挑畔,駕著驢車隨著人流一起走進了江州城。
江州城的長街上,同福客棧。
客棧門外,年輕的店小二在長街上敲鑼打鼓,叫響了公鴨一般的嗓子。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沈傳臚沈大俠今日入住同福客棧。”
“隻要一杯水,隻用一盞茶,隻要打個尖,住一宿,就可以在同福客棧一睹沈傳臚之風采。”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接連喊了兩遍。
客棧門口頓時變成了鬧市場,裏三層外三層圍得密密麻麻,男女老少皆有之,耄耋老翁、精壯的漢子、懷春少女、懵懂的少年,還有已是他人婦的老婆。
“是真的嗎,沈傳臚家住在漢水,他來江州做什麼?”
“行俠仗義,千裏不留行,沈大俠來到這裏有什麼好奇,這裏到漢水還不足千裏呢!”
有人問,就有人回答。
接著,就有閨中少女說道:“是嗎,我大姐家的二表叔的三姑丈家裏的六閨女,據說昨天見過沈公子,不知道是真是假,不想今日出現在同福客棧。”
“當然是真的了,我們同福客棧從不弄虛作假,信譽保證,沈公子的確就在本客棧,而且已經定下了客房。……我們早已打探清楚,沈大俠約定與人比武,對方就在江州城。”
店小二說的頭頭是道,眨眼之間,沈公子就變成了沈大俠,圍觀之人頓時起哄,高聲叫好。
有作江湖打扮的精壯漢子叫道:“太好了,我今天就在同福客棧打尖,入住一宿,共睹沈大俠的風采。”
“我也住一晚,共睹沈傳臚的風采。”
“還有我,我也住一晚……,不,我要住兩晚,今晚宿在沈大俠隔壁,明晚就住沈大俠住過的那間客房!”
“我也要住沈大俠的客房,希望能找到像他那樣的老公,如果你能讓我今晚也住進去,沈大俠的店資我幫他一起付了!”一名背著柳葉刀的的女子拉著店小二豪爽的說道。
“哈哈!”
世人唯恐不亂,一大群意動者簇擁著店小二往客棧大堂裏擠。
隻是有人興高采烈,就有人暗道晦氣,有人往客棧裏擠,就有人往客棧外走。
“唉,我孫子總是跟著奶媽和我家老婆子,整日裏和一群丫鬟和女人混在一起,今日不曾記得讓他跟著我,結果遇上了沈傳臚,如果能見一見,洗洗身上的脂粉氣,那該當有多好!”一位遠來的老漢氣的直跺腳,看著客棧裏的人山人海直接扼腕。
“哈哈!”旁邊的一位中年漢子哈哈大笑,笑道:“員外郎路途遙遠,來回幾十裏,我倒好,家就住在附近,我這就去找我那小子,讓他來同福客棧住上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