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20年7月19日,在太太的再三督促下,我去打了新冠疫苗,醫生說,兩天內不要洗澡,打針的地方盡量不要見水。
剛打完疫苗,就再次接到廣州王總的電話,催我去廣州,給王總的企業做一年顧問。
我就買了7月20日13:50的高鐵,G831。
7月20日上午,我更新了一章後,看看時間,不到11:30。
看著窗外的大雨,我決定等雨水停了後,或者再小一點,我再出發。
一直等到12:40分,雨水還沒有停的意思,我決定出發了。
我用滴滴軟件約車,同時約了六種服務,將近十分鍾,沒有任何司機響應。
鄭州站距離我家三公裏,我決定到街頭攔車。
我走到隴海路與嵩山路口,看見中原鋪子前隻有一個人在買東西,就過去買了些幹糧。
我再次查看了滴滴軟件,還是沒有司機接單,就繼續在拐角處攔車。
紅燈亮起,一輛藍色的出租車停在了路口。
我跑了過去,拍了幾下出租車的窗戶,在司機打開車窗後,我高聲喊道,“師傅,給你一百元,把我送到火車站西廣場吧,多餘的錢給這個乘客結算他的車費。”
然後我征求後座乘客的意見,她同意了。
坐上車後,我問她去哪裏?她說去二七廣場,這等於跟我同路,而且距離火車站也很近。
司機師傅說,你給五十元就行了。我就掃了五十元支付給出租車司機,跟後座的姑娘歉意地說道,“耽誤你一會。這五十元中有十五元,算是我打車到西廣場的車費。多餘的三十五元,給你支付車費,多了算師傅的,少了你再補一點。”
這姑娘也沒糾結我第一次說的一百元的事,爽快地說了聲好。
就這樣,我克服困難,在一點二十分左右,抵達了鄭州火車站的西廣場,開始了7.20的驚魂一夜。
2,
檢票進站後,距離發車還有二十五分鍾,考慮到要坐七個小時的高鐵,我來到候車室內的道口燒雞店,買了兩個雞腿。
看見上麵標價18元,我給店家掃了36元。
等了一會,售賣燒雞的大姐突然問我,你剛才付款了嗎?
我就打開微信,讓她看了看:兩個18元。
她笑了,這雞腿是13元一個,你怎麼掃了18元?小夥子,你多給了我10元。
我說那怎麼辦?能否通過微信退給我?
她說這是公司的收款賬號,她隻是個打工的,不能多要我的錢,但也退不了,我再給你稱10元錢的雞肝吧?
我誇了大姐的人品兩句,又帶上了這10元的雞肝。
吃了一隻雞腿後,再次回到候車室,等到13:50分,卻一直沒有看到G831檢票的消息。我以為自己吃個雞腿,居然錯過了這趟高鐵的檢票,頓時慌了。
我跑到隊伍前列,問了幾個排隊的,都是G831的,就問他們看到檢票信息或者晚點信息了嗎?大家都說沒有,都在懵的狀態。
又過了一會,候車室的顯示屏上,出現了G831晚點4小時37分的提示。
大概等到五點前後的時候,二樓的候車室中,我發現了地麵上有積水了,之後突然停電,顯示屏也不顯示了。
等到六點半,我谘詢候車室的工作人員,他們建議我退票。
我走出二樓的第四候車廳(南邊,也可能是第三候車廳,記不清楚了),才發現候車廳外走廊上的水,最深的已經到腳脖子了。
更驚悚的是,從二樓到一樓的那段路上,黑燈瞎火的,沒有任何燈光。
我們拿著手機照路,下了台階後,遇到了更深的積水。
這時候我還沒意識到這會是如何驚悚的一夜,還拿起手機,錄了一小段視頻。
走到西廣場一樓的大廳裏,試圖去退票,才發現退票處人山人海,我決定先回家。
我背著包,沿著西廣場向西邊的馬路上走去——京廣路。
京廣路下麵,就是鄭州7.20暴雨中最慘的受災現場之一,京廣路隧道。
西廣場的東半部分,還幾乎沒有積水,但西廣場的西半部分,尤其是挨著京廣路的三分之一部分,積水越來越深,最深處已經漫過了我的膝蓋。
過了西廣場的路沿,再向前走,我的背包就沾著水了。
前方返回一個人,我問他前麵最深處,有多深?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告訴我到脖子處了,所以才返回的,前麵有沒有更深的地方,他不知道。
因為背包裏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折返了。
3,
回到候車廳,我立刻聯係太太,問她的情況。
她說還有三名同事在她的車上,被困在了東三環隧道入口不遠的地方,前後都有車,有水,隻能原地不動。
我問她車上可有食物、飲水?她回答說沒有,隻有兩瓶白酒。我叮囑她將白酒打開,實在口渴時,讓大家沾沾嘴唇。
掛斷電話,我走到西廣場南側的惠爾嘉超市,排了半個小時的隊,又買了兩瓶礦泉水。
回到候車大廳一樓,到處都是人,地麵上水漬嚴重,我就以為二樓會好很多,擠過人群,向二樓走去。
沒想到,二樓大廳的積水,居然比一樓更嚴重!最深處,都漫過腳踝了。
這個時候,太太又給我建議,讓我坐一號線地鐵,坐到綠城廣場,然後再走回家(那裏距離我家一千米左右)。
我想了想,身體一直沒有完全康複,又剛打了疫苗,這樣在火車站濕漉漉的地麵上坐一晚上,估計受不了。
於是,我再次走出候車室,向一號地鐵線的入口走去。
穿過大雨,走到一號地鐵線入口,那裏站著五六個人,告訴我地鐵停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