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語一出,小賤鳥不由一怔,忽然歎了口氣,心道:“果然,無論妖也好,人也罷。女人有時候是不講道理的,哪怕此番冤有頭債有主。似乎現在我好像已經可以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唉,就當還這小子的酒錢吧。”
“有本事衝我來。”
它不停嚷嚷著。
火牢中出也出不去。
她麵無表情,嘴角卻勾著一絲微笑,眯起的眼睛裏忽然露出刀鋒般的光,
“老鬼,滾回你的盤山去吧!”
“臭婆娘,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病貓,今天狄尋我保定了,你青丘老祖宗來了也不好使!”
“是嘛,小鬼頭!”
雲層中投影出一個駝背的老嫗,她的長相簡直形如鬼魅,一言難盡。
“老祖宗!”
塗山舜英旋即淡淡的一笑,低頭福了一禮,以老祖宗的通天修為,此事還不手到擒來。
小賤鳥苦笑,自然知道此妖的厲害。
“哼,回青丘在算你的賬,出來一趟才幾天,就捅出這麼大個簍子。”
老嫗豈能猜不到塗山舜英的小心思。
“你這小鬼何苦逗留,枉自送掉大好頭顱呢。”
小賤鳥聽了,運足力氣,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人道當興,書上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雖不是君子,也不是落井下石、以大欺小的小人。”
“迂腐!狂妄!”
“試試便知。”
話猶未了,老嫗和小賤鳥,轉眼便融入了深藍的夜色中。
一口氣也不知打了多少裏路。
隻見火球的餘暉染紅了沱江八千裏的山穀,多少雲煙變成春光勾勒出的暗影,
但狄尋卻看不到了。
塗山舜英則負責控製狄尋。
“法身六訣,封!”
光暈牢牢占據了他的六識。
霎時,銀光疾閃。她淩厲的眼神掃過來,殺氣騰騰,好像獵犬聞到野獸的氣味一樣。
就在這時,狄尋餘光掃到小賤鳥龐大的身軀,墜落天際,隱約可見沱江巨浪滔天,心裏咆哮:“小賤鳥。”
天破了個洞!
耳邊卻還好似隱隱聽得金鐵交鳴之聲。
宛若雷音。
他深深感到窒息,無力改變現狀的感覺,猶如一雙大手捏爆了他的心髒。
突然狄尋背後發出光影,頭頂的虛象青光繚繞,一股遮天蔽日的靈力波動,
彙集出一道強光,
將天地簡直化作空白。
“開!”
這股宏大的靈力令狄尋能再度起身,全是憑著意誌力拚命掙脫枷鎖,塗山舜英被餘波退擊千米,人從高空落了下來,在地上犁出一道三丈深的溝壑。昏迷不醒。
然後,瘋狂左手結法印,喃喃念咒。
他的眼裏煥發著光芒,幽光更恰當,額上青筋暴現,渾身亦大汗淋漓,
騰空而起!
冷漠如高高在上的神祇。
“乾坤未定,未知鹿死誰手。”
老嫗的眼睛中閃過微妙的光彩。
“天不生爾麒麟身,人道萬古如長夜。可惜,今天你正好成全了我這青丘一族,不成器的小狐狸。”
“做你的春秋大夢!”
老嫗解開真身,不顧一切
密封的匣子已開啟。
那種溺水的感覺再次襲來,
他隻覺得心在往下沉,整個人都在住下沉,沉入了一個又黑又深的海裏。
這是天地之威,天地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