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接過火把,看著火苗在風中肆意翻飛,又抬頭望望早己墨黑一片的天色,心頭隻覺得如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起,緊張的連呼吸都難以為繼。
天色變了,就如君落羽說的一樣,可是這樣並不夠啊,她己經盡她所能的拖延著祭典的時間,根本無法再拖下去。
現在要怎麼辦?
點火嗎?
那些木柴都被處理過,幾乎一點就差,她要是點了火,那豈不是真的置冥烈於死地?
手指用力的捏著火把,幾乎連指節都開始微微泛白。
腳下的步履虛浮,可是一步,兩步,終於還是走到了綁著冥烈的火堆之前。
抬頭上望,眸中的擔憂一攬無餘。
冥烈麵上浮起輕柔的笑意,他便知道,他守了那麼多年的小薔薇,怎麼可能真的要殺了他?
輕輕點了點頭,眸中透出鼓勵的意味。
相信!要相信自己,相信他,相信君落羽,相信每一個在努力著的人。
他們既然敢定下這個計劃,就定然會萬無一失。就算真的有什麼疏漏,那也不是你的錯,隻是……天意弄人!
身後響起火神執事催促的聲音: “請引魂師點火!”
不能再猶豫了,再猶豫,隻會給人發現不對勁而已。
眼睛一閉,將火把在空中拋出一個優美的弧線,正正的落於冥烈下方那一大堆柴禾之上!
赤焰皇宮西南側,熊罡營。
楚煜一騎快馬跑的渾身冒汗,在轅門前用力勒停,馬匹嘶鳴著人立而起,驚動了門前的哨兵。
“什麼人?”厲聲喝問!
“楚煜!”楚煜直接報出自己的名諱:“我有急事找你家主將,速命熊將軍前來見我!”
那哨兵猶豫一下,大聲答道:“攝政王稍等,容屬下前去通稟!”
片刻之後,一個身材高大,果然如熊一般的壯年男子來到轅門之前,卻並不開門,隻隔著柵欄問道:“攝政王不是應該在朝雲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洛王謀朝篡位,本王奉父皇密令,秘密潛回扶桑勤王。如今楚言以生祭為名聚集教兵,將有大不利於赤焰,熊將軍還不快奉旨出兵,擒拿叛賊!”
熊將軍一雙圓突豹眼狐疑的看著楚煜,沉吟說道:“攝政王應當知道,我這一萬熊罡衛直屬焰皇調遣,沒有皇上烈焰兵符,就算是太子皇後親來,也不能調動一兵一卒,攝政王一麵之辭,本將軍不能采信,攝政王請回吧。”
說完話,竟然轉身就要走!
“熊將軍且慢!”楚煜大聲喝止:“你看這是什麼!”
一樣東西隔空扔過,熊將軍下意識的一把抓 過,入了手,這才看清是一塊巴掌大小的令牌,一麵刻著息兵止戈,國運永昌八個大字,另一麵則是一簇熊熊燃燒的火焰,那火焰刻的生動之極,仿佛要漫過令牌的邊沿,一直延伸出來一般。
一時間麵色大變,望向楚煜吃驚說道:“烈焰兵符?”
“不錯!”楚煜在馬上神色不變,隻是大聲說道:“父皇連這樣東西都給我了,熊將軍還不出兵嗎?”
熊將軍眼中神色變幻莫定,焰皇楚同這輩子如果做過什麼好事,就是救了熊姓一家,由熊家將軍統領的熊罡衛以絕對忠誠成為他最後保命的絕招。
楚同對熊罡衛的一應用度需求從來不打半點折扣,所有兵員征兆與挑選,一略以熊罡衛為優先,這使得熊罡衛的戰鬥力極為強悍,即使以戚紹之能,當初對付三千熊罡衛,在偷襲的情況下,還是折了兩千多的士兵。
對於這樣一支部隊,楚同向來把兵符看的比命還重要,確切的說,這就是他的命,正是因為有熊罡衛的存在,縱然他再荒唐昏庸,洛王還是不敢輕易對他下手,因為他知道,一旦對楚同下手,代價一定極為慘重。
可就是這和命一樣重要的烈焰兵符,他居然會輕易就給楚煜?
片刻之間,熊將軍腦袋裏己經轉過無數個念頭,可是手中的烈焰兵符貨真價實,獨此一份,萬萬造不得假。
略微沉吟一下,熊將軍對著身邊傳令兵大聲吩咐:“點兵!隨攝政王擒拿反賊!”
看著瞬間忙碌起來的軍營,楚煜唇邊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楚言己經占了太久的先手,這一次,輪也該輪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