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詭異的夢(1 / 2)

武林大學第一附屬醫院。

一個奇裝異服的男子從醫院走出,在往來不絕的人群中頗為吸睛。

他戴著鴨舌帽、墨鏡、三隻口罩、手套,穿著衛衣、長褲、靴子,一身黑色,包裹得嚴嚴實實。

盛夏時節,卻讓他穿出寒秋感,帶來了淅淅微寒。

來往行人不由投以詫異的目光。

蘇漁走在路上,渾不在意路人指指點點。

他這麼穿有難言之隱。

倒不是體虛畏寒,而是醜得沒法見人,不敢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他罹患了一種未有前例的絕症,全身器官衰竭,日日暴瘦,短短十來天體重從一百三十斤驟減至六十斤,以他一米八的海拔高度,形銷骨立,可想而知。

和骷髏的區別也不大了。

不僅如此,他的皮層下出現了暗紅色的雲霧狀血瘀,隨時間的流逝,顏色愈加暗沉,並大塊大塊蔓延,臉上也有。

很難想象,這種人竟然還活得下去。

適才他的主治醫生診斷,暴瘦若得不到及時遏止,滿打滿算,剩下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天。

為了治療此病,耗費了一大筆錢財,四處尋醫問藥,然而收效甚微,病情依舊惡化。

唯一起到的作用是呼吸困難的症狀緩解,作為素材,為白衣天使們增加這方麵的經驗。

蘇漁不甘心。

他才二十歲,青春恰好,風華正茂。

作為獲得過國家級獎學金的三好大學生,國家一級抬杠運動員,雙十一和六一八讚助商,食堂百米賽跑冠軍,光盤行動堅定踐行者,杭大著名幹飯王。

如此窩囊死去,對社會的損失無疑極大。

可是沒有辦法。

他曾在極度憤懣的情況下連睡一天,夢醒了,除了病情加重,什麼也沒變。

駕駛一輛平平無奇的奧迪返回家。

蘇漁的家位於東湖區養生雲舍小區,九幢一單元十九層,一百四十平的小窩,不大,卻很宜居,

戶主上寫的是他的姓名,前兩年才全款買的,總價數百萬。

支付全款的錢,完全依靠他的聰明才智所得,合理合法、正當合德,並不依賴任何人。

大概天性使然,蘇漁更願意獨處,一個人的世界,無人打擾,安定清靜。

因而從十六歲起,他便不再與養父母和便宜姐姐妹妹共居,雖然他們再三挽留,但他堅決搬了出去,從此自給自足。

倚靠他人,總會心生莫名的不安,也許是生來便感情淡薄,蘇漁從未想過尋找自己的生父生母。

獨來獨往的生活,他已然習慣,且喜歡。

癱靠在柔軟的沙發上,蘇漁腦袋放空,望著落地窗外的清陽,感想頗多。

人在快死時,往往會回顧自己的一生,輝煌與低穀,大起與大落,曆曆在目。

蘇漁的一生短暫,大多數時光在校園度過,沒有春花秋月,亦沒有跌宕起伏,平平淡淡。

往事如風,煙消雲散。

“我這樣才貌雙全的人,本應在人生的舞台上大展風采,可惜世事無常,白雲蒼狗,在芳年華月之時溘然長逝,沒人比我更慘了。”

懷揣沉重的心情,蘇漁想了很多,漸覺眼皮變沉,安然入睡。

患病之後,他變得嗜睡,輕易便睡著,控製不住。

而且睡眠時間一天比一天長,有時候蘇漁會想,或許哪天一睡便是永眠,也挺好,死得輕鬆、安逸

蘇漁睡得很沉,做了一個夢,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入目所見是一間四人寢室,灰白配色,畫麵如同黑白遺像,色彩缺失。

“又是這個噩夢。”

粗略掃了寢室一眼,蘇漁心靜如水。

眼前的景象:

詭異。

悚然。

與以往沒有太大變化。

讓人頭皮發麻。

地麵被厚厚的液體覆蓋,拳頭大的氣泡在表層跳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中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