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鎮江縣衙(1 / 2)

鎮江縣衙,置觀司內,一小吏正把玩著手中的交腳襆頭唉聲歎氣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太閑了,太特麼閑了。”

此時的他正半身倚靠在楊木書案上,望著院內那光禿禿的榆樹,幻想著翠紅樓的小鶯姑娘。

“陳頭,這樣不好嗎?我還希望一年到頭都沒人來呢,每天點卯以後就無事可做,午飯衙門還管這一頓呢。”另一名隻有十七八歲的衙役有些疑惑。

“你才來一個月懂個屁,雖說現如今朝廷頒發度牒是越來越少,導致這度牒現如今那是一日一價………算了後麵你就懂了。”隨即有些不耐煩道。

“陳頭,你不說我怎麼能懂嘛,你可答應了俺爹要教我的,再說什麼是度牒啊”那年輕的衙役有一些委屈的嘟囔。

“你,哎,算了,我們這置觀司乃是當今聖上新設,負責全國僧侶道人出家審核之事,獨立於六部,所以這縣衙也是單獨劃分了一間房給咱們辦公,我們這裏級別那也是跟縣衙的三班六房同級。度牒就相當於是準許出家的文書,如果沒有度牒出家屬於私自剃度被抓住了那可是要下大獄的”陳六的指著那年輕衙役隨即又歎了口氣道。

冷不丁的問道“來了一個月了,三班六房應該知道是哪些了吧?”

“嗯,知道,皂班,快班,壯班;六房是對應禮兵戶刑工吏”那年輕衙役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我們置觀司不像那典史,巡檢那是每日雷打不動的油水進賬,可我們這司那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說完便頗為滿意的看著已經心動的年輕人。

剛才那年輕衙役是這陳六的遠房親戚,家中托了好大的人情才通過陳六手裏進了這置觀司當了一衙役。

那陳六拍了拍在那年輕小吏的肩膀:“好好幹,機會一到,保準你發財。今年官家應該不會恩賜入牒,現如今試經度僧時期一過,想出家就隻有到咋們衙門進納度牒。

總有一些傻子放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非要去追求那縹緲成仙之道或者長伴那青燈古佛。

遇到一個這樣的傻子,那就發財了。”

“陳頭,這跟我們幾人有什麼關係呢?”那年輕衙役問道。

“你小子這腦子也就隻有在咋們這衙門,換其他衙門口,你估計得活活餓死,知道為什麼嗎?”陳六有些生氣自己說了半天這廝還不明白。

“為什麼啊,我每月有餉銀一貫,我每月還給老娘兩百文呢”那衙役還真的就順著陳六的話問。

“你,哎,你要不是跟我沾親帶故我非得抽你”陳六被這年輕人蠢得有些生氣。

“得了,陳頭,你也就唬你那遠方侄兒,按理說你教你的,我不該說話,可你也不能吹的太離譜啊,我們聽著這難受不?我在這置觀司三年,你說的那傻子我就遇見一個,拿著那麼多貫錢鬧死鬧活要當和尚,度牒賣是賣出去了,可結果呢,那人是城東陳員外獨子,那陳員外氣的在縣衙大鬧,還是大老爺出來這事才解決,您的位置不就是上一任司大使那時候下來給你空出來的嘛,那上任司大史現在還在嶺南流放呢”另一名老司吏絲毫不畏懼陳六戳破道。

這話一出那幾名司吏也是相視一笑搖搖頭拿起毛筆寫寫畫畫。

陳六在他那遠方侄兒麵前此時有些下不來台,不過那老司吏說的也是事實。他這頭頭給不了弟兄們油水,要說得到多少尊重那是不太現實的。

陳六此時有些臉紅,扯著個大嗓門道:“我說李猴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你那婆娘們拌了嘴,今早上出門我可聽說了,你上月的薪奉怕是多半給了那城西窯姐三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