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徹底停了下來,湖麵之上已經沒有一顆發光的星辰,張陽的身體慢慢下落至湖麵之上,若練就輕功水上漂的大俠般輕立湖麵。
他舒展筋骨,流暢而不顯誇張的肌肉曲線中乳白色閃爍:“雖然一次比一次更難熬,但靈氣密度也強了不少。”
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張陽心知肚明。
從湖的四周緩緩升起數個人形輪廓的水球,從簡單的輪廓中還可以看出他們的特征,有老有、有男有女,他們的身著古老服飾、手上端著詭秘花紋的壇子、表情帶著喜悅,圍在湖邊開始慢慢繞圈。
這一畫麵,就像是那接近黎明的夜,一群不知文明為何物的野蠻人們圍在火堆旁欣喜喊著莫名寓意的號子繞圈的畫麵。
寂暗的空間中,淡白色的湖成為了黑暗空間中的唯一,一段蒼茫恢弘的號子開始喝唱。
經過數次的排演,張陽自然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他站在男女老少的中心,如威嚴肅穆的首領喝唱出銘刻在血脈深處的曲調。
這些由湖水構成的男女老少栩栩如生,每一道皺紋每一根毛發都清晰可見,他們踏著步子端著壇子喝著號子,雙手掂著壇子上下舞動,如高懸亮星般的‘珍珠’隨著合唱滴入壇中,把耳朵湊近這些男女老少張著的嘴邊,甚至還可以感受到那來自遠古洪荒的血肉氣息。
張陽成為了男女老少的中心,滴水叮咚聲間號子交織,銘刻在血脈深處的曲調讓他忘情喝唱,甚至寂暗中的號子也變成了他的陪襯,這寂暗都回蕩著他的蕩氣回腸。
屹立在湖心的張陽突然盤坐下來。
此刻的他,就如同荒古太虛裏麵走出來的人物,渾身上下散發出古老的氣息,已經變得淡白色的湖水蔓延上他的身體,自主變成一件淡白色祭服,他喝唱著、踩著不知其意的步子、揮舞著臂膀。
喝唱號子的節奏越來越快,像是按下倍速鍵後那些讓人不知所謂的奇怪音符。
“哈!”急促的喝唱嘎然而止。
極具輝煌磅礴的喝唱停止,似乎預兆著一個大世的突然隕落
男女老少把壇口緩緩傾斜,倒出了融彙在一起的“水”,寂靜中隻有水流碰撞在一起的滴嘩聲。
如果有仔細感應,甚至能感應出水中極具生氣的能量波動。
他們把這些“水”都倒入了湖裏。
“咦~阿啊吖~~”一道悅耳如百靈清唱的女聲又起。
“啊!”張陽喝唱著,湖中激起極大的水浪,水浪中如出水芙蓉的水花綻放其中,其中的炫麗讓人驚異,更奇怪的是,如此之多的水浪水花,卻沒有一滴湖水滴落在張陽的身上。
水浪把出水芙蓉般的水花送到湖心,而身著白色祭服忘情喝唱的張陽就在那裏。
水花綻開,一杆由植物莖稈為柲(bie)、以玉為頭的長戈斜插其中,它的柲杆微顫,像是剛剛被人釘在此處,這一柄看似孩童嬉鬧雜耍時的玩具,卻給以聖潔、蒼皇、生動、古老的氣勢。
“唔哈!”張陽沒有看一眼這杆長戈,他仍是忘情喝唱,他的手腳仍是配合喝調揮舞著、踩著。
“咦哈哈哈嘿!”張陽信手一甩,再看他時,一杆長戈一身白祭,他一拋長戈,一個矯健地後跳,下手一撈,一隻淡白色帶著血花的半儺(nu)麵具已契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