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外,還有股濃烈到刺鼻的酒氣和血腥味。
張陽用手捏了捏潑在垃圾上的暗紅血塊,輕輕一用力便能捏成粉末。
生靈氣已經非常虛淡了,這也是昨天晚上發生的...
各大帳篷中濺射出的血箭,足以征明這裏經曆了什麼。
一場單方麵的虐殺!
張陽能想象到昨晚發生的情景——
已經疲憊不堪的學生們沉沉睡去,在呼嚕聲四起中幾位‘同學’冷笑著爬起來,摸出懷中的肋差。
他們一個接一個,用冰冷鋒銳的利刃劃破鮮嫩彈性的肌膚。
滿腔熱血噴灑,直到變冷,變成這樣的血痂。
學生們在夢中無聲的死去,他們短暫的生命如同曇花謝落。
張陽討厭殺人,他知道生命有多麼不易,多麼可敬,多麼脆弱。
曾經眼睜睜看著珍視的人最後溫度流逝,如果可以,他寧願一輩子都不殺生。
在那段最艱難的時間裏,他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踩死一隻螞蟻。
但世道又是何其不艱呢?
血族老頭要殺人,放任不管,會有更多小女孩、老奶奶如待宰羔羊。
秋川、野矢、水梨真由美他們要殺人,放任不管,會有更多學生被剝皮、被虐殺。
所以這個純良的少年動手了,毫不猶疑。
從小被張爺灌輸著正能量的他,動起來迅疾如雷。
他的本意是為了阻止其他人殺更多的人。
這是好的,但也不好。
說再多,終究還是為殺人找借口。
以殺止殺,大型雙標現場。
有沒有什麼不用殺人,也能救人的方法呢?
一眾動物在營地中尋找,隻發現一具已經僵硬冰冷的屍體,其他人不翼而飛。
這麼多的血跡,並不能說他們沒事。
反而張陽有個不好猜想:這些屍身已經被激進派拉去扒皮,暗中處理掉了。
黑豹零充咬住這具屍體,將他拖入到狄思茵及小動物挖的深坑中。
黃土慢慢掩蓋住已逝同學蒼白的臉頰。
一直說不盡話的狄思茵意外的安靜,給隊伍添了一份沉肅。
早上聽到張陽說有激進派臥底時,她沒當回事。
這位天網極受重視的天才早就知道臥底的事情了。
不僅僅是她,連其他學校也有極受信任的學生知道。
隻不過他們都沒有當回事,臥底又怎麼樣?和我們差不多實力還敢進秘境?不怕我們一大群人圍著削你?
直到現在,狄思茵看到了第一批犧牲者。
或許有人逃出去了,或許也沒有。
已經凝結成塊的血跡似乎在譏諷她,之前的想法有多麼天真。
這可是一整個高校的精英!
華夏以後的中流砥柱,說不定其中還有未來的【墜】和【結】。
單看數字,一共才少了一個高校,還剩下七百九十九座高校呢,這又沒什麼。
但要知道,人命可不是數字就能衡量的,這三十位學生的家人、朋友怎麼辦?
張陽抬手揮出一道火炎,焰心中的淡金色小鳳拚命振翅,似乎要將胸口囤積的鬱氣揮灑出去。
在火炎的席卷下,這片營地的痕跡被燒的一幹二淨。
除了地下的那具屍體,沒人能征明這裏曾發生過一場屠殺。
“狄思茵,你殺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