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安心,我也不用再心痛了2
毒門送信的法子自有其獨到之處,因此眼看著鴿子飛了出去,納蘭紫極也就放心了。笑言囑咐了讓那人不必擔心,她就等著五日之後,在寒山寺中等著那人尋來就好。
夜已深了,她就自回了明戈軒,一夜無夢。
這幾日無事,她就在陽光明媚的時候坐在回廊裏,手裏總會拿著玉佩發呆,不是自家的那一塊刻著毒字的玉佩,而是幾年前那人送給自己的冷暖玉佩,她記得後來為了這塊玉佩,還差點讓那個溫潤如玉的人失去官職。
騙了那人是迫不得已,可是,卻不能告知那人實情,但是這並不代表永久的欺瞞,她覺得,她總會尋到機會去告訴他的,可是,卻一點也沒有想到會是在那樣的情況被他遇見,那一刻的慌亂失措就猝不及防的在眼中浮現,偏偏她不能表現分毫,隻能裝作什麼都不在意的淺淺的笑。
她當時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詫異錯愕,可是,她卻不能解釋,後來聽見他說他要成親,她隻覺得呼吸艱澀,可當時情況不容她細想,她就未曾多想,便跟著秦墨寒去了。
現在坐在回廊裏,往事紛繁而來,她卻隻能看著手裏的玉佩發呆。
納蘭明玉進院子裏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清冷眸中有著低低的歎息,可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卻是一臉笑意:“紫極,你在家裏待了這麼久難道不回侯爺府中去嗎?”他那日聽了她的話,就已改了口,不再喚秦墨寒做王爺了。
她早就聽見他的腳步聲,很快就斂去眸中神色,聽見他如此說,就重又挑眉笑道:“看來哥哥是不願和紫兒在一起呢?這才不過住了幾日,哥哥就要趕紫兒走了。”
她撅嘴的模樣惹的他一笑,才道:“你這丫頭,嘴越發刁了,哥哥不是這個意思,你還偏要往那裏想,可不就是你這幾日閑得慌隻能拿哥哥取笑麼?”
她聞言,臉倒是紅了,吐了吐舌頭朝他扮了鬼臉,才正色道:“沒關係的,哥哥不是派人替紫兒去說過了嗎?墨寒他心裏明白,不會怪我的。”
她不會侯爺府的原因說是要理清思路好去會會葉簌簌,其實她心裏早就想好了對策,那樣說不過是為了理由更加讓他信服罷了,她不肯回去,實在是覺得在那個侯爺府裏過的不自在不舒心,秦墨寒是對她很好,可是,她不願意看那些下人的嘴臉,如今他被自己連累的做了侯爺,那些不知道內情的人誰不在背後戳她脊梁骨呢?說來也好笑,她堂堂侯爺夫人,竟還要去看那些下人的臉色,這都是從前做紫極公子讓人瞧不起了,人家當麵不敢說,背後還說不得麼?還不知那些人怎麼嚼舌頭根子呢!
所以,她才遲遲待在納蘭府中不肯走。自然,秦墨寒並不知她的想法,一心以為她替皇上辦事,他也就沒再管她了。
她說著話,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太陽慢慢移了方向,陽光漸漸曬到了廊下,納蘭明玉進來的時候她隻顧著收斂情緒,卻忘記了膝上裙擺上的玉佩,如今剛一抬眼太陽卻猝不及防的照進眼睛裏,被那陽光一刺,她眼睛一眯順勢就舉手擋住那陽光,可這一抬手卻忘了放在膝上的玉佩。
那玉佩被陽光一照,竟也射出奪目耀眼的光芒來,納蘭明玉一低頭就瞧見了,稀罕一笑,就伸手去拿,卻不料她也恰好低頭,看見他伸過來的手拿了那玉佩,心裏不知為何有些慌亂,竟直接伸手去搶被他拿去的玉佩,他被她的動作一驚,手上卻是一鬆,詫異抬眸看她,她心裏一跳,臉上一愣,手卻不由自主的停了一下,那玉佩就在兩人交錯驚愕間掉在了地上,一聲脆響,她從未離身的冷暖玉佩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兩個人都愣在那裏,好半天之後,納蘭明玉平生第一次結結巴巴的說話道歉:“紫兒……對、對不起,哥哥……哥哥不該亂拿你的東西……”
他眸中俱是歉意,彎腰俯身去拾,卻沒成想,那人也彎腰來拾,指尖相觸,他愕然抬眸望去,她的笑靨一如往常,將那玉佩碎片收在懷裏,她笑道:“哥哥不用道歉,玉佩碎了就是碎了,沒事兒的。哥哥不要自責才好,也怪紫兒方才沒有拿好。”
他眸光閃爍,卻笑不出來:“可這塊玉佩是溫丞相送給你的生辰禮物啊,哥哥把它摔碎了,你不心疼嗎?若是讓溫丞相知曉了,也不好啊。”
她聽了一笑,答道:“雖說這玉佩是溫哥哥送給紫兒的禮物,但是東西給了紫兒便是紫兒的,隻要哥哥不說,我想溫哥哥是不會知道的,就算溫哥哥知道了也是無妨的,這本是無心之失,玉佩也已經碎了,再痛悔懊惱也是沒用的,想來他明白這個道理,一定不會怪紫兒和哥哥的。”
納蘭明玉隻是一笑,隨便說了幾句閑話,卻看得出沒有之前的興致了,他推說毒門中還有事要處理,就自去了。
納蘭紫極卻在陽光明媚的廊下,怔怔站了一會兒,拿著碎了的玉佩看了很久,卻轉身回了明戈軒,換了一身男裝,就出門去了。
五天的時間過的飛快,和葉簌簌約好在京都城郊的寒山寺相見,她換了一身男裝,騎馬到了寒山寺的山腳下,對著同樣也騎馬跟著前來的納蘭明玉一笑,道:“哥哥,送到這裏就可以了,我自己上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