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忙都道無事,一旁的總管太監忙尖聲宣布散朝,秦天磊看著走在最後的溫沉筠,挑眉喚道:“溫丞相,朕還有些問題不明白,你跟朕到書房來。”
溫沉筠止步,跟在年輕皇帝的身後來到書房。
等所有宮侍都退出書房之後,秦天磊看麵前溫潤男子斂去眸間笑意,他才微微挑起眉梢,問道:“沉筠,朕問你,雷州之戰你確定你一直都在兩軍陣前麼?”
他深知葉霆的能力,那些戰績都是千軍萬馬裏拚殺出來的,要說紫宸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擊敗了他拿下雷州,若不是知道溫沉筠沒有撒謊,他是萬萬想不到的。
“是。臣被那紫宸的主將綁在陣前,雲王下令放箭之後,易天闕才開始攻城,可是,在臣看來,雷州水道河道眾多,易天闕的兵雖然勇猛但卻不擅水戰,所以臣覺得要是沒有後來的那個計策的話,還真說不準誰會贏。”
秦天磊一愣,卻聽出他話裏有話,微微眯眼,眸底浮現一絲興味:“後來的那個計策?什麼計策?誰的計策?”
溫沉筠眸光一閃,像是強壓下什麼東西一樣深吸一口氣,稍稍蹙了蹙眉,才道:“臣……當時是和一個人一起被綁在陣前的,那人之前在紫宸救過臣,可惜還是被紫宸主將追了回去。那人本是我們月闌的人,可他與雲王有過節,那火攻雷州的狠毒法子就是他後來卻獻給紫宸主將的——”他停頓了好久,才道,“那人其實皇上應當認識,就是……紫極。”
秦天磊愣在那裏,萬萬沒有想到竟會從他的口中得知聽到這個名字,每每總是放在心裏默念的名字此刻被人光明正大的提及,他覺得自己的心上那一道無形的枷鎖被打開了一樣,被封存的情感蜂擁而出,幾乎按捺不住那強烈的雀躍,就算他心裏有著滿滿的疑惑,他終究還是得知了那人的蹤跡。
“你怎麼不把他……帶回來?”他不問那一戰死傷多少,不管雷州失守,不顧紫宸來襲江山有難,他隻關心什麼時候能再看那人一眼,就算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他或許也能心滿意足。
也不知何時開始,腦子裏都是那人的身影,一開始的想是覺得那人好玩兒又與眾不同,後來的想是記掛那人拿了他最初的那一套太子正服惦記著讓他還來,後來登基做了皇帝,想他的機會竟然越發多了起來,後來他在某一天突然明白,原來他真的把一個少年裝在自己心裏了。
溫沉筠躲閃著他的眸光,可是忍了半天到底沒有忍住,,眸底已有忿忿之色:“皇上,他已不是從前的紫極了,他與雲王素有嫌隙,想必皇上應該知道雲王軟禁了納蘭明玉,所以那紫極就投靠了紫宸,獻計給主將,奪了雷州,現在被封做先鋒將軍,正跟著易天闕攻打我月闌呢!”
這一番話說完,書房裏是很久很久的靜謐,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溫沉筠覺得他的腿都站的麻了的時候,才聽見那人開口道:“沉筠,你錯了……他還是從前的他,”見過那人調皮搗蛋的本領,他心知那人其實根本不會在乎什麼國不國的問題,那個少年從來都遵從自己的心的,又有何時在乎別人的看法想法呢?“問題就在納蘭明玉身上……”
秦天磊沉吟半晌,卻拿起一旁的墨筆,在宣紙上寫了幾筆,抿嘴又看了看,又寫了幾筆,才遞給溫沉筠道:“沉筠,朕有事要你去做。——明日早朝,朕會對大臣們說你奔波勞累需要在相府中靜養幾日,你就悄悄離開京都,帶著朕的信箋一路往北,把它交給秦墨寒。”
溫沉筠神色一凜:“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