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出兵2
那過來察看的兵士將手裏的火把稍稍放下了些,將草垛子邊照的通亮,他探頭一看,看清之後嚇了一跳,忙拿著火把跑到易天闕麵前稟報道:“將軍,草垛之後確實有一個人,那人中箭了,已經昏過去了。”
易天闕的臉色越發陰沉,眯眼沉聲道:“拖出來。”
那兵士領命而去,轉眼之間,就將昏迷的納蘭紫極從草垛子裏拖到了易天闕麵前,可她肩膀上的箭傷還在流血,一路都拖出一條暗紅的血跡,易天闕看清眼前的人之後,眉尖微蹙,眸底隱約浮現一絲怒氣,在觸及那人肩上傷口的時候,怒氣微微斂去,微微眯眼,吩咐道:“取水來。”
看著取來的涼水,他卻親自從兵士手中接過,在眾人訝異的眼光中給納蘭紫極滔頭澆了下去,然後站在一邊抱胸冷冷納蘭紫極本就是因為劇痛才昏過去的,現在被涼水弄的全身濕透,不大一會兒就被驚的悠悠醒轉過來,哼了一聲,模糊視線才落在站在最前的易天闕身上,她的眸光一下子清醒過來,掙紮從地上爬起來。
易天闕看她醒過來了,眸間閃現一絲複雜,卻眯眼對著旁邊的兵士道:“帶些人去把逃走的人給本將軍追回來!”
那副將一拱手:“是!”
納蘭紫極一驚,顧不得傷口處火辣辣的疼,驟然看向易天闕,眸中帶著些懇求意味喚他道:“易將軍!”
易天闕微微撇嘴,看著納蘭紫極的眸中含著警告,對著另一個人道:“你把他帶回本將軍的帳中,本將軍要親自審問。”
“末將遵命。”立刻就有人過來把納蘭紫極拖起來,兩個兵士一左一右架著納蘭紫極就往帥帳而去,納蘭紫極死死咬唇,卻拚命掙紮不肯隨二人離開,她掙脫二人挾製,眸中俱是懇求,又對著易天闕哀求道:“易將軍,他對我有恩,是我放走他的,你不要為難他,就算你留著他也沒什麼用處,易將軍,你就放他離開好嗎?——隻要你放了他,不管你怎麼對紫極,紫極都認了……”
她心中倉皇,肩上的血浸在黑衣上,幾乎看不出來,可是,她明顯的感覺到半個身子都被血浸濕透了,咬牙忍著,卻一臉哀淒的望著易天闕,卻見他緊抿著薄唇一聲不吭,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卻不為所動,良久之後,沉聲道:“還不帶下去!”
兩個兵士不敢拖延,忙將納蘭紫極弄到了帥帳去了,因為易天闕沒有吩咐要給她治傷,所以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將她丟在地上就走了。
納蘭紫極看著左肩上的羽箭,疼的委頓在地,想伸手拔掉露在外麵的箭頭,幾次顫巍巍的抬起手來,卻硬是握不住那箭頭,右手半分力氣也使不上來,心裏倉皇失措,又是擔心溫沉筠沒有跑遠就被他們追了回來,又擔心若是他逃出去了,那些傷口沒有及時處理會不會發炎,一時之間,紛繁景象通通湧上心間,她開始心亂如麻。
那箭傷早就不出血了,她待在帥帳中沒有人來管她,無力坐在地上,她也不知道是坐了多久,隻是覺得手腳發冷,身上無力,眼前看到的東西似乎都在晃動,整個頭都暈暈乎乎的,她心裏模糊知道,大概是失血過多了。
可是,去擋箭的那一瞬間,她根本沒有多想,此刻回憶起來,她一點都沒有後悔,若是此舉能換得那人的平安,她也是心甘情願。
就在胡思亂想間,大帳外麵響起很多紛亂的腳步聲,她一驚,回眸一看,易天闕大踏步的走進來之後,就有兩個兵士押著同樣灰頭土臉狼狽的溫沉筠撩開簾幕進來,走過她的身邊之後,也將用繩子捆的結結實實的溫沉筠摜在地上,納蘭紫極一驚,抬眸咬唇驚訝的看著易天闕。
易天闕眯眼一笑,勾唇對著那還在低低喘氣的男子道:“本將軍還以為丞相大人有什麼通天的能耐呢?沒想到還沒跑出大營就讓人給抓了回來,”他微微挑眉,看向一邊的納蘭紫極,嗤笑道,“紫極弟,你看看,這就是你拚命要放走的人呢!你為他挨了這一箭可真不值得啊!”
溫沉筠聞言,轉眸看向一邊的人,看見那箭傷的時候,瞳孔一縮,寒星一般的眸中漸漸湧起憐惜,淺淺的注視著麵前的少年,心中卻不知是何滋味,千回百轉的,隻是那少年一雙眸子裏有些許神色他看不明白,隻是,他的的確確是為了自己才受傷的,看見如此情景,心中卻悄然湧起疼痛,心下暗驚,莫非自己對眼前的少年動了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