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
皓月當空,一間書房內,楊塵揮毫潑墨。
手中筆,酣墨飽,或點或刷,水墨淋漓,氣勢磅礴,楊塵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這個世界沒有我想的那般簡單,無論如何,我都必須早日走出河州城,順便——”
良久後,楊塵放下毛筆,望向窗外,殘陽如血的天穹,眸光深遠:
“超脫出去,見識更加廣闊的天地!”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個青衫書生。
那人閑庭信步,正想開口時,看見桌上的字帖,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他飛快拿起,不由自主地讚歎道:
“好字!俊秀有力,抑揚頓挫,如銀鉤鐵畫,還有這句觀天之道,執天之行……
短短八字,竟把窮理盡性至於命的功夫都概括了。”
“淩大才子,許久未見。”楊塵頭也不抬,說道:“找我何事?”
“楊兄,今日學堂舉行中秋賞月宴會,小弟欲邀你同行。”
淩城擺了擺手,正色道。
“中秋宴會麼,也算是另類的謝師宴。”
楊塵原本想要推脫,但想到自己穿越而來,雖不過三月時間,但與學堂先生日日相處下來,終歸還是有些感情。
何況天下之大,自己這一走,不知能否有再見之日。
“也罷,待我收拾一番,便與淩兄同去。”
思考清楚後,楊塵拱手作揖。
“好!今日總算把你這位臥龍請出山了。”淩城搖了搖手中折扇。
楊塵走進內室,對著鏡子,歎了口氣。
套上一件麻衣青衫,整理了一番儀容後,方才出門。
學堂距離楊府不算遠,不一會便到了。
堂內,張燈結彩,濟濟一堂,觥籌交錯。
“楊兄,你真的不打算看晚會表演了麼?”
眼看就要走進先生居所,淩城再次發問道。
“淩兄,見完恩師我便回去,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這種場所。”
楊塵搖頭拒絕,他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場合,容易多生是非,何況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他,隻是一個看客。
“那可惜咯,今晚蘇大家的表演,你卻是無緣得見了。”
見楊塵態度如此堅決,淩城也不好再勸,隻得一人默默往大堂舞台走去。
“有緣自會再見。”
楊塵步履堅定,推門而入。
與此同時。
大堂後台,一位眉目如畫的女子靜靜端坐著。
她的對麵,坐著一位身著黑色華服的年輕人,正是林海。
端莊典雅,雕梁畫棟,精致大方的後台內,此時卻是一片壓抑。
河州學堂第一才女蘇若雪,河州學堂第一公子林海。
外人眼中的才子佳人,天造地設,此時卻是麵對麵而坐,不發一言,冷眼以對。
周圍也沒有他人。
這樣的場景,任誰都不會認為這是情侶之間應有的景象。
“書山有學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若雪平生唯愛萬卷書,對林師兄隻有敬仰之心,並沒有半分兒女私情的想法。”
突然間,蘇若雪打破了後台的寂靜,言語幹練,話語如同冷水一般清澈森冷,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
“我等你。”
林海神色平靜,溫柔一笑。
“言盡於此,師妹還要準備一會的舞台表演,暫且告退。”
蘇若雪淡淡說道,言語中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