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人果然還是不能太好心。
池懷音本科四年,都沒有找過池院長使用任何特權,這次心理建設了許久,才終於向院長開口求助。
池院長帶她去職工食堂吃飯,周圍都是院裏的教授、老師,來往都會和池院長打招呼。
對這樣的陣仗,其實池懷音並不是很適應,他們在學校裏一貫接觸很少。
“這個月是不是吃太奢侈了,飯菜票居然都用完了?”
池懷音低頭吃著米飯,低聲回答:“請同學吃了幾次。”
對此,池院長倒是沒有責怪:“和同學還是要打好關係。”
池院長抬頭打量了自家女兒一眼,見她手腕空空,疑惑地問道:“我從德國給你帶回來的手表呢?怎麼不見你戴了?”
池懷音聽到父親提到手表,心理咯噔一跳,隨後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道:“放寢室了,做實驗不方便。”
池院長對此倒也沒有懷疑,從包裏拿了些飯票菜票給了池懷音:“給學生的我不能給你搞特權多,這是我的,你這幾天就在職工食堂裏吃。”
“好。”
氣氛有些微尷尬,池父歎了口氣,頓了頓聲:“要是有合適的男孩子,也可以處處看,免得你媽老說我用學術害你。”
“嗯。”
想到池懷音班上那些人,池父又有些不放心:“不過也不是什麼男孩子都要接觸,你們班那個季什麼的,那種小痞子,還是少接觸。”
想到某人之前對池院長做的事,她真的忍耐力極好,才能不笑出來,清了清嗓子,還是一貫的乖巧:“知道了。”
……
季時禹其實也很少窮成這樣,他家裏幹個體戶幹得早,等個體戶開始普及推廣的時候,季家的雜貨鋪已經經過了好幾次擴建加蓋,初具一個小市的規模。在大城市可能不值得一提,在小城市倒算是家境殷實。
要不是趙一洋,他不至於淪落到黑池懷音的飯菜票。
趙一洋知道季時禹拿了池懷音的飯菜票,一邊抨擊季時禹不要臉,一邊跟著季時禹蹭吃蹭喝,真的沒有底線。
“我怎麼覺得池懷音那姑娘,好像看上你了?”趙一洋吃飽喝足,坐在椅子上剔牙:“怎麼你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季時禹皺眉,對趙一洋的說法十分不齒:“她好像很怕我,每次見到我都恨不得要抖,估計怕我找她麻煩吧。”
“這說起來你也有錯啊,人家一個乖乖女好姑娘,你老為難人家幹嘛?”
季時禹乜了他一眼:“要不是你要追她室友,我和她本來並沒有什麼交集,謝謝。”
一說到心上人江甜,趙一洋無賴的臉孔又出現了。
“那你還是要繼續,讓池懷音怕你,這樣我們下手更方便。”
“滾——”
……
艱難的一個月終於過去,學校了新的飯票和菜票,每人定量。
這一天,食堂的人都比往常多了。
下午陽光明媚,同學們已經早早在實驗室就位。
池懷音作為班上唯一的女生,開學就在擔任生活委員,從老師那拿了這個月寄來的信和彙款單,最後一個到了實驗室。
將各個同學的信和彙款單分到位,最後到了季時禹和趙一洋身邊。
“你們的。”說著,將彙款單遞上。
趙一洋拿到彙款單,第一反應就是恨不得飛出實驗室去拿錢,要知道他月底支,已經靠找別的同學東借西借度日很久,兜裏就剩三塊錢。
比之趙一洋的雀躍,季時禹倒是很淡定。
拿到了彙款單,隨手揣進口袋裏,季時禹的視線又落回桌上的實驗材料上。
池懷音站在他身邊,略微有些緊張地咬了咬嘴唇。
本以為他會和她說幾句話,結果他那麼專注做著自己的事情,這讓她不由有些失落。
“那我走了。”她輕聲說。
“嗯。”
季時禹頭也沒抬,黑而濃密的頭蓋住了他的表情。
那之後,除了上課做實驗,池懷音幾乎看不到季時禹那幫子人。
據說男生拿了生活費,都會荒唐一陣,也難怪一到月底就一個賽一個的窮。
真奇怪,以前走在路上看見季時禹,都恨不得扭頭要跑,如今偶遇不上,竟然還覺得有些遺憾。
這種柔腸百結的感覺,池懷音十分陌生,也非常不習慣。
晚上江甜有晚課,別的室友也要去圖書館。池懷音晚飯就隨便對付了一下。寢室裏一個人都沒有,她不想胡思亂想,打算早些睡。結果剛一躺下,寢室的門就突然被敲響了。
池懷音爬起來開門一看,竟然是個完全不認識的女孩。
“你是3o4的池懷音嗎?”
“我是。”池懷音有些莫名:“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