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芝端了兩碗銀耳百合湯過來:“甜甜,快把這個喝了吧,今天淋了雨早點睡,這一晚端給羅傑,他一晚上都在吸煙,你們這兩個孩子真讓人操心,哎,我不管你們了。”
母親失望的眼神讓甜甜一陣酸楚,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安撫地將母親哄回了房間。
羅傑和她的房間是相連的,他們的床之間隻隔著一堵牆,房子的隔音效果並不好,說話大聲些,隔壁的人都能聽到。
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端著甜湯,甜甜敲了敲門,沒有人應,擰開門柄,便聞到一股濃烈的煙草味。
羅傑坐在書桌前,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神色沉重,不時拿著手裏的煙抽上一口。煙灰缸裏已經有十多根煙頭。
走上前,一把抽掉香煙:“你這幾年都沒有抽過煙,為什麼今天要抽,明知道吸煙相當於慢性自殺,你還要讓我擔心嗎?”
“好,我不抽了。”羅傑舉手投降,讓甜甜坐在膝上環著她的腰,“Jasica,讓我抱一會,就一會就好。”
他的聲音充滿疲憊和一絲不確定,緊緊地抱著她:“妮妮是不是知道了一切?”
“你看出來了?”
“她是我看著長大的,她有哪點瞞得了我,今天她一回家抱著我說那些話我就知道了異樣。”他望進了她的眼睛,“是不是韓峯逼你做什麼事,你才承認的?”
他幾乎掩飾不住怒氣,眼裏有了熟悉的殺氣,雖然韓峯救過他,但是如果傷害到他最重要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沒有,他一直以為妮妮是那個孩子所以想讓孩子喊他一聲爸爸,我隻能告訴了他實情卻被妮妮聽到了,我沒想到她的命運和幼時的我如此相似,但我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在我心裏,她就是我的親生女兒,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她握著他的手,說得溫柔而誠懇。這個孩子是完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羅傑在她眼睛裏看到了篤定,重新抱緊了她,緊得像要把她完全嵌入身體裏。
為什麼她明明在自己身邊,卻覺得沒有安全感,知道自己不該胡思亂想,以他的身份,做任何事情都要學會決斷,這是他在父親身上學到的最重要的一點。但是在感情上,他遇到了命中的劫數,再多的付出也覺得值得。
“羅傑,我的首場音樂會你會來現場嗎?帶著妮妮一起來,我會讓你們自豪的。”
“Jasica,你一直是我們的驕傲。”他笑了,笑得如初綻的冰雪。
那一晚,雨依然下得很大,不時打到窗戶上,甜甜卻沒有做噩夢,似乎困擾她多年的噩夢終於得到了治愈,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
最後接近音樂會的日子,甜甜抓緊時間排練,和工作組的同事已經完全打成一片,而韓峯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排練到中午,合上鋼琴,甜甜收拾好東西打算去齊嶽飯店,每天中午她都要去那裏品嚐甜品,吃得心滿意足下午才有力氣繼續排練。每次去,她都會選擇靠窗的那個位置,邊吃便欣賞外邊的風景。
“這兩天總裁怎麼都沒來上班?”工作組負責音響的年輕女孩狀似不經意地問。
“聽艾倫小姐說,總裁好像是生病了,怎麼,小妮子春心動了?”
“瞎說什麼阿,總裁是我們的老板,我關心一下不過分吧。”女孩微微紅了臉。
兩個人你推我搡地離開了錄音棚,甜甜一陣感歎,當年她也曾經是她們這樣的花樣年華,為了英俊上司的一個眼神都會臉紅心跳。
現在她看到他不會再臉紅,心裏卻依然會淡淡的疼,就像是條件反射,克製都沒有辦法,這個疼什麼時候是盡頭?
齊嶽飯店,甜甜一走進飯店就受到了侍者的熱情招待,正是那個讓她扯著哭喊的侍者。
“夫人要點什麼?”
“還是老樣子。”甜甜朝他優雅地一笑,迷人成熟的笑容讓年輕的侍者有瞬間的恍然和羞澀。
甜品上來後,甜甜一口一口品嚐著,熟悉的味道和口感總是能讓她的心找到寄托。
她靜靜地坐在那,安靜沉謐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下,如同一副絕美的油畫。
突然,一個身影在她對麵的位子上坐了下來:“我可以坐下來嗎?”
這個女性聲音如此熟悉,觸動了甜甜心裏的弦,她一抬頭,又驚又喜:“易姐姐。”
眼前的這個嫵媚成熟又不失感性的女性不是易品蓮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