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恩怨都已成往事,失去的再也追不回來,為何不能放下是是非非,畢竟血濃於水。

五年來他第一次和維依一起回家,那個他曾經無比仇恨的人站了起來,竟然老淚縱橫,上來狠狠打了他一個耳光,便抱著他痛哭。

父親的淚水那麼灼熱,在應維琛心裏烙下深深的口子。

這五年,痛苦的人原來不止他一個,後悔的也不是他一個。

他是應家唯一的男人,必須要承擔起這個責任,所以他回家了,離開的時候執著,回家時亦是義無反顧。

沉浸在思索中的應維琛見甜甜捏著手機,按著又鬆開,反複幾次,走了過去。

“你今天晚上有事不能來嗎?”

想起韓峯和她晚上的約定,甜甜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

“沒什麼要緊事,既然是送經理我怎麼能不去,上次部門裏的聚會我都沒參加,這次我一定要去的。”

應維琛看著她的臉,心裏就是忍不住對她的憐惜,習慣性地揉了揉她的頭頂:“要是真的有事也別勉強。”

李豔梅跑了過來,小聲說:“甜甜,這次你可不能不去哦。”

甜甜看見她的臉色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隻怕今天李豔梅會抓住最後的機會表白,想拉她壯膽。

隨即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一定給你護陣。”

李豔梅的臉已經紅得不行,低著頭走回了座位。

應維琛聽到她們的話挑了挑眉,望了李豔梅一眼隨即回到了辦公室,他是個善始善終的人,即便是工作的最後幾天,也要站好最後一班崗。

下班的時候,甜甜給韓峯打了電話。

“喂,你在幹嘛。”甜甜聽到了電話裏筆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現在還在忙嗎?”

“恩,可能要加會班。”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要是餓就先別等我,我可能會晚點回去。”

聽起來也不像是有要緊事,甜甜說:“今天晚上部門有活動,我想去了再回來。”

“不準,今天一定要在家裏等我。”他好像特別特別生氣,語氣更是強硬得讓甜甜受不了。

她的脾氣也上來了:“我說去就非要去,隻是送送經理,我保證九點一定回家。”

“喬甜甜,你敢……”

還沒說完甜甜就掛了電話,想到他暴跳如雷的模樣心裏暗爽,也算是安慰自己早上受傷的心。

電話還在不停打來,索性直接關機。

甜甜沒想到自己還會來撕夜酒吧,依舊是燈紅酒綠的繁華,她卻因為這裏徹底改變了一生的命運。

應維琛的告別宴就訂在撕夜,他包下了酒吧最大的包廂,裏麵設施齊全,完全是一個小型的舞廳,吧台舞台應有盡有。

業務部所有的同事都鬧瘋了,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舞池裏更是肆意扭動著年輕的身軀。

隻有應維琛,喬甜甜和李豔梅三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別人玩,受到邀舞的時候也隻是淡淡的搖頭拒絕。

應維琛是疲憊,李豔梅是放不開,甜甜則是淡然。

以前她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生活,現在隻是坐在一旁看著別人也是一種享受。

不知道他加班加完了沒有,飯有沒有按時吃了,她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八點半,不由有些著急。

而梅子還是坐在應維琛旁邊,低頭喝著果汁,也不敢和他說話,看得甜甜急壞了,又不好和她明說,使了幾次眼色也沒用,突然有了主意,起身出了包廂。

撕夜的吧台很大,有前後兩個調酒師負責給客人調酒,無論是什麼樣的酒,隻要客人叫得出名字,這裏就能提供。

酒吧音樂很吵,甜甜不得不大聲說話:“請問能調處我想要的酒嗎?”

那兩個調酒師正在忙,頭都沒抬一下,甜甜喚了兩聲還是沒有回應,隻好氣鼓鼓地坐著等。

酒吧裏穿梭的女人都極是美豔,她這麼個青澀平常的女孩坐在那,臉上還架著大眼鏡,和撕夜完全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