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再次品了一口，臉上的神色更加複雜了。
抬起頭，望著夏天，“這……這是什麼酒？”
“人生百味。”
夏天也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同時道，“每喝一小口，便能感受其中十種不同的口味，下一口，又是另外十種，喝完這杯酒，恰好需要十次，所有味道都不會重複。”
他輕聲道，“不過我更喜歡這種酒的另一個名字。”
“是什麼？”
“平淡如水。”
錢妞妞一怔，呢喃道，“人生百味，平淡如水麼……”
她望著夏天，“我曾經以為特查是殺死我們父母的凶手，可是沒想到竟然是他的一個老婆，更不會想到，他老婆是被……他脅迫，我當然也想不到，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存在，現在他死了，特查死了，他那個老婆也死了，我的仇報了，但我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對不起。”夏天的神色略顯複雜，“我現在還不能死……”
“你想什麼呢？”
錢妞妞的俏臉略顯憤怒，“你認為是你造成這一切的，可是在我看來，你才是最無辜的那個，難道交朋友也有錯嗎？錯的是人心黑暗。”
“噢，我就是隨便說說。”夏天點點頭，“我以為你也要讓我陪命呢。”
“你……”
錢妞妞頓時哭笑不得，沉重的心情反而輕鬆了幾分，但她很快又變得認真起來。
輕聲道，“其實你心中也很憤怒吧？我雖然不懂你的世界，但是我能猜得到，像我父母的事情，應該不是第一次吧……”
夏天沉默，不語。
“你很自責，也很憤怒，可是你隻能把這種情緒壓在心底最深處，對不對？”
夏天依舊沉默。
十幾秒後，他笑著搖搖頭，岔開話題，“考慮好了沒有，是留在文萊，還是跟我去夏夷威？”
“考慮好了。”
錢妞妞深深呼出一口氣，那張俏臉上終於綻放出了一絲笑容，“人死不能複生，而且父母的仇已經報了，我已經放下了，所以……我決定留下文萊，繼續經營這家煙酒店。”
“這樣也好。離我遠一點，會更安全。”
夏天並未規勸，從兜裏摸出一張卡，“這個給你……先別拒絕，這是錢家昨天給我一億，算不上補償，畢竟人已經死了，多少錢都補償不回來，這隻是我一點小心意，能夠讓我稍微的心安一些。”
錢妞妞怔然，而後輕輕點了點頭，接過了銀行卡，輕聲道，“你什麼時候走？”
“現在。”
說話間，夏天站起身，從吧台裏麵走出，“現在就走，就此別過。”
“一路順風。”
錢妞妞依舊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輕輕開口，一雙美麗的眸子中湧現著複雜。
前走著的夏天擺擺手，大步流星。
不過走至門前時，身形一滯，看向櫃台裏麵早已經站起來的鍾叔，冷冷道，“你留在這裏做什麼？回去告訴錢家的人，這個煙酒店，屬於錢妞妞，永遠都是，讓他們好自為之吧。”
“是，是是，我明白，我現在就走，現在就走……”
鍾叔忙不迭時的應聲，趕忙從櫃台中轉出，同時衝著錢妞妞尷尬一笑，“妞妞……那，那我走了。”
“再見，鍾叔。”
短短時間的經曆，仿佛讓錢妞妞更加成熟了許多，她望著鍾叔，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波動。
直至兩人的身形徹底消失在店中，她才端起酒杯，一口將杯中的酒水全部喝下。
“人生百味，平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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