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冥界傳說-序章 第一章 浮生若夢(2 / 3)

流年,默默靜守;河畔,柳笛聲聲。

浮生、若夢。

這個夏至,慵懶的午後,枝影斑駁,陽光陸離。放眼望去,窗外的風景雖已滄桑百異,隻是那一池的荷風還依舊一如往昔。畫眉低鳴,知了長啼,四顧小築雕梁新壁,翹首又見烏簷舊泥,本以為那些紅塵過往早已在回憶裏漸漸淡去,卻又發現就在某個刹那間,再次彙流成溪。

和煦的日光,透過木窗,零零散散的傾斜了一地。轉眼間又是一年的夏至,微風徐徐,荷香撲鼻。遙想

數年之前,我一舞青袖灑脫揮筆,而你隻在一旁研磨不語,慨歎此時片刻,我頹然孤落於一隅,而你卻又身在哪裏?

那一卷泛黃的草書,縱是萬般唯美也無關心跡;那一窗清淺的風景,盡管平淡無奇也滿是回憶。

窗外的一襲荷風,輕拂過我的鬢絲,想要落筆時,卻又滿腹心事若有所思,想要醉酒傾言時,卻又無從開口含糊其辭。

香案上的焚爐裏,一籠嫋嫋青煙散香滿屋。我席地而坐,平鋪起一宣素紙,蓮花水池,鎮石硯台間,信手細研一抹淡香沁入墨汁。潤筆沾絲,長鋒蜿蜒,一撇邊線婀娜多姿;短鋒落紙,一卷山水沉浮虛實。錯手頓筆間,青墨染指,卻不知遲暮了誰的三千時日,也不知憶落了誰的塵封往事。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詩裏麵的意象,我始終沒有參透開,於是便就索性把這種感覺淺藏於懷。一直以來,每逢初寂的夜裏,我都已然習慣了輕和著那曲你從琴弦上傳來的天籟,落筆潑墨。細數流年,已經畫過了許多青栽,也留下了許多墨白,隻是牆上的那幅畫卷,伊人不來,荷花不開。

清清荷塘邊,幾隻蜻蜓正在婉然戲水,一顆蓮苞也在蓬葉上悄然初綻了花蕊。初夏的荷風,傾心唯美,我在一旁扶首觀賞,用了一痕淡墨濃抹著那幕如花美眷的曖昧。屋簷上的那隻青鳥,終於銜著那折信箋向南而飛。墨跡未幹,我輕嗅著那盞盛著葡萄美酒的琉璃杯,卻又未飲先醉,隻是因為今年的夏至,伊人不回,青鳥不歸。

頓筆留白,畫盡紅塵暗自傷懷

伊人不來,荷花不開

研墨秋水,飲盡美酒癡心難醉

伊人不回,青鳥不歸

執筆潤墨,我用筆尖在宣紙上淺淺的勾勒。一江秋水,是誰在沿岸望穿了那千年的初曉,千年的日落?隔岸燈火,是誰在繁華過後依然默默注視著這座破敗的城郭?年少青澀,又是誰騎著竹馬而來,暗許了誰相濡以沫?那筆青墨,那襲身影,終究被浸染成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素毫點荷風,一墨醉蒼穹。我在你的眉宇之間點上了一滴朱砂,用筆尖銘記了你一世的豆蔻年華,自此之後,相思無期,咫尺天涯。

徐徐荷風,淩亂池影,閑來蜻蜓,舞動花盈。我用青墨苦心雕琢出來的那幅良辰美景,不知道誰會為了一幅水墨側耳聆聽,也不知道誰會看懂我流淌在筆尖下的那段似水柔情。

那個夏至,荷香滿池,我伏坐在秋水的那一畔,畫盡了自己的相思。

我醒悟過來眼前不會再有那個男子了,那個我深愛這的男子。

我抬腳走去,才發現這時的自己變成了一隻小狐狸。

但因為經驗原因,我沒有了那麼震驚,反而麵對這樣的情況不以為然。讓自己頗為在意的是自己變不成人,而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貌似真的是毫無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