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
整個冬天都沒下過一場雪的陽城下了雪,不過,這場雪已是春雪了。
早晨。
陽照在積滿白雪的老舊廡殿頂上,老廡殿頂閃著晶瑩的。
這場雪,好像使這早就蕭索荒涼的宮殿變得金碧輝煌起來了。
太監阿福在殿門外掃雪,昨夜這雪下得也忒大了點,寢宮院子地上堆積的雪已經沒過了膝蓋。這會兒,太監阿福已經掃得出汗了,
要是小祖宗這會兒起來練劍,
見這滿院子雪,玩性大發,耽誤了練劍,恐怕小祖宗又該他年輕的皇叔訓一番了。
況且這會兒天已大亮,小祖宗卻還沒起來。一會兒若是他皇叔拽起來,可就必然少不了一番皮肉之苦了。
突然,老太監聽見一陣踩著雪地走來的腳步聲。
哎呀呀!
是怕來,太監阿福拍拍嘴。
轉眼的功夫。
皇叔已經快步走進了院子。
皇叔約摸二十來歲,容貌卻其俊。
太監阿福一見到他的時候。
簡驚為天人。
這皇叔男生女,身著金絲繡龍黑袍。頭戴一頂屋山幘,腰間佩劍,衣帶飄灑,風姿綽約。
老太監生伺候過不少貴妃,娘娘,也見過無數陽城內的俊子。他可愣是挑不出其中一的容貌姿,能與眼前這皇叔一較高下的。
“匡兒起了?”
年輕皇叔問太監阿福。
“稟王爺。陛下早就起了,適練罷劍,說是去補個籠覺......”
太監阿福嫻熟得幫小皇帝周旋著,眼睛卻瞥寢宮的殿門。
“哦?……有這早?”
年輕皇叔笑著量著眼前這小皇帝忠實的“狗腿子”,一雙豐神俊朗的鳳眼飽含笑。
老太監年輕皇叔在懷疑他了,可他又是何許人也。
在深宮混跡多年,太監阿福早就練就了一身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本。
“陛下這幾日苦練劍術,奴今早天未時起來上茅廁之時,陛下已然在院中冒雪練劍了……”
在太監阿福拚地給小皇帝圓場時。
啪的一聲,
急匆匆劍推門而出的小皇帝李匡,斷了老太監絮絮叨叨的聲音。
李匡見年輕皇叔,
扭頭就往裏麵跑。
今天他一睜眼見亮堂堂的窗戶,就要蛋了,他顧不淩亂的長發,赤著腳跑到雕龍桁旁穿好衣服,拿上劍就往門外趕。
來一定是昨日喝了不少銷春樓的女兒紅,今早睡過了頭。
“站住,過來。”
年輕皇叔叫住了鬼鬼祟祟要溜屋子的少年皇帝。
李匡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
就差一點點。
自己要是早起來一點點,就不會皇叔抓個著了。
李觀星著這個不成的小皇帝,竟然又夥同老太監阿福一起騙他,不禁怒從心起。
剛要略施懲罰。
“皇叔,侄兒到剛剛所練劍招有一尚未融會貫,出來練習一刻鍾……不皇叔找小侄何?”
李匡頂著一副天無邪的,忽悠皇叔李觀星。
太監阿福剛剛在後麵給他一使著眼色。他已心有靈犀的和阿福串好了。
“賢侄是用功啊,皇叔今天不是來練劍的。”
李觀星微微一笑。
“皇叔今日突然念起銷春樓的酒來,地來賢侄討一壇好酒喝喝!”
李匡哈哈大笑,拍了拍李觀星的肩膀。
“早說啊,皇叔!我昨日還留下三四壇呢…”
突然
李匡發現,自己竟然說漏了嘴。
皇叔可是令禁止自己飲酒的......
皇叔李觀星不給他何應的時間。
一柳條破空襲來,
啪的一下抽在了他的大腿上。
霎時間,
院子裏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一老一小兩個身影在雪地裏紮著馬步,頭上都頂著一個大大的鐵盆。
盡李匡身體凍得發抖,他也在一極力衡著頭上的鐵盆。
如鐵盆落下來,皇叔罰四個刻鍾。恐怕他和老福就要凍成兩冰棍兒了。
“匡兒要曉,練武之,不進則退。成於勤,荒於嬉。今天就給個訓,老福與匡兒狼狽為奸,本皇叔這一懲戒!”
“下長個記性,如這樣下去,是實現不了所說的豪言壯語的。”
李觀星緩緩的背過手,院外走去。
“蹲好了,本皇叔出去一趟。匡兒今天白天把《國策》抄寫十遍,傍晚之前,差人送到景陽宮。”
李匡吐了吐舌頭,自從三年前,父王病死之前,將他托付與這,與他之前從未謀麵的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