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在關心我?”不等她說完,姬雲璟亦笑道,他的眼睛好似三月的柳絲,在月光下輕輕眯起,就像是一隻瞌睡的狐狸。
步舞雩微微蹙眉,剛想說什麼,便覺腰間一緊,步舞雩微驚,道:“你要幹什麼?”
“既然在這裏你擔心,那便換個地方賞花可好?”
“不可以,你……”
“噓!不能再說話了,這裏可是皇宮,我可不敢保證能逃的了禁軍的視線。”
步舞雩神色收緊,雖惱,卻也不再多言。
···
璟王府中,風景到是難得的好,湖邊花香四溢,大朵的白紅淺粉交織在一處,重疊細密,籠罩在一片悠然的銀色之中。
一隻錦鯉突然躍起,砰的一聲砸亂了一池春水,漣漪幽幽,卻更顯靜謐。
步舞雩站在烏木橋上,並無什麼閑情逸致看湖麵上的淺淺波紋蕩漾,隻是有些惱怒的看著那緩步走近的人,他知曉他在做什麼嗎?
姬雲璟緩步走來,隨意倚身靠在湖麵小亭的欄靠上,遞過一隻銀色的酒壺,說道:“喝嗎?”
“你到底想做什麼?”此事若傳到皇上耳中,他要如何自處?
姬雲璟隨意的聳聳肩。“隻是想喝酒而已。”
“你……”
“你不必擔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說著,亦仰頭飲下一口酒。
他的酒量顯然不是很好,隻是幾口下去,臉頰就微微有些泛紅,這到與傳說中的璟王有些不同。
“我不是說我,而是……”
“擔心我?”姬雲璟忽然湊近,步舞雩亦是一愣,尷尬的退了幾步,卻聽姬雲璟道:“擔心也無用,即便大逆不道,做都做了,後悔也無用,與其擔心,還不如珍惜眼前,畢竟,這樣的時間可不多。”
一陣風吹來,紅色的小花隨風而去,幾下就零落在清池碧湖之中,隨著陣陣漣漪,幽幽回蕩。
站至那橋上許久,舞雩忽然抬步走近那小亭內,倚身坐在那欄靠之上,拿過那銀壺,淺飲了一口,這酒到極烈,自喉間到胃部皆是灼熱的感覺。
舞雩未說話,還想再飲的時候,那銀壺之上卻多了一隻修長的手,一把奪過那酒壺,卻也道:“這可是難得的好久,你可不能獨吞了。”
舞雩好笑瑤瑤頭,他似乎總是這樣,心口不一。“你說的不錯,難得放縱,便放任自己一次吧!”
清澈的眸迎向湖麵,舞雩緩緩閉上眸,呼吸這難得空氣,比皇宮自由上千百倍的空氣。
神態很安詳,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安靜的心態了,夜風吹排在她的臉上一切好似睡夢中的幻境一般。
姬雲璟看著她,她的容貌並非絕美,卻勝在那份清澈,連心,都未曾汙染半分,即便是已入主後宮。
姬雲璟仰頭飲了一口烈酒,手指卻緩緩扣緊,久久,卻也道:“你可願留在宮中?”
本是暖春時節,這句話卻似冬日的寒刀,讓人措不及防,步舞雩微愣,淺眸緩睜,看著眼前的人,到沒有想象中的冷笑和諷刺。
自嫁入翊王府,她的心態似乎好了太多,太多。
她淡淡搖頭,道:“我並非隻是步舞雩,我是步家的女兒,更是這昷岄的賢妃。”
“我知道。”
“即知曉,就該明白,在我們的身上,沒有願不願,隻有該不該。”步舞雩緩緩站起身,迎著這涼風。“上天對我還算眷顧,至少給了我些自由的時日,我不該再有太多的奢侈。”
“更何況,待在他身邊,是我自己之願。”
姬雲璟神情微緊,看著眼前的人。“你喜歡九哥?”
“是,自大軍回朝那日,我無意中看見他,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男子,即便永遠隻能站在他的身後,即便他永遠不會回頭,我也隻是想離他更近一些罷了。”
姬雲璟握酒的手一僵,本還微紅的臉色卻也泛著一絲蒼白,眼神有些恍惚,久久,卻也牽起一抹笑意。“到看不出,你果然有些不同,大膽豪邁,翻牆入院,你老實講,你之前在那藥廬,是不是也是偷偷翻出來的?”
故意岔開了話題,他不想見這女子這般神色,為的另一個男子,而那男子,是他最敬重的哥哥。
“或許真的是我要求的太多了,有些東西得到,就該付出代價的。”步舞雩無力的笑笑。
“有些東西,卻是無論如何也強求不到手的,於是就隻好努力多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