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弋身子本就不太好,剛剛她本也不想插手下藥方的事,可那魏林卻下錯了一位藥,到不是他不清楚姬弘智的身體,而是自己的行動會與那味藥相衝,可單是劃去一位藥太過奇怪,不得已,這才改了幾味。
姬弘智身體雖不比從前,但想從他口中探取琉璃石,單靠催眠還不夠,所以她已在針上下了輕微的毒,這毒無色無味,卻能讓中毒者精神恍惚,睡意好些罷了,而亦是因這毒,她才會出手改了那藥房。
施著針,妙弋的身子亦不著痕跡的掃過站在一處的男子,世人皆知,這天策府是皇上的王牌,這封將軍亦是皇上唯一最可信的人,可自己卻真正見過幾次,這次突然出現在這裏,必然不會那般簡單。
正想著,卻也見一名內侍走近,此事的姬弘智是閉眸躺著的,那內侍哪裏敢打擾,隻走向丞一耳邊,低頭說著什麼,卻也見丞一點了點頭,卻也見那內侍行禮退了下去。
丞一弓著身,走至龍榻旁來,俯首在姬弘智耳邊道:“皇上,輒王殿下來了。”
這幾日皇上身體不適,上奏請立太子的奏章自是隻增不減,朝堂上的輒王自是風光,可在皇上身邊多年,丞一卻也能猜的到皇上的心思。
果然,姬弘智未言語一句,甚至連眼都未張開。
丞一會意,卻也不再多言,看了床榻一眼,卻也朝殿外走去。
見到姬雲輒,丞一亦躬身行禮道:“老奴見過輒王殿下。”
“丞一公公不必多禮,父皇如何了?”姬雲輒並不傻,如今連丞一都出來了,看來父皇一時半會是不會見自己的。
“司巫大人正在為皇上針灸,輒王殿下,您……”
“即是針灸,本王等上片刻亦無妨。”來便來了,如果此時言走,以父皇的性子,隻怕不怨亦是不可能的。
丞一微微蹙眉,卻看姬雲輒就站至原處,不再發一語,一時亦不好再說什麼,看了輒王一眼,行禮,亦要朝殿內走去。
“臣、穆易揚,求見皇上。”低沉的聲音響起,丞一要朝殿內走去的步伐亦緩緩停住,轉過身來,卻也見穆易揚亦疾步朝此處走了過來,微微蹙眉,這穆易揚雖官職不高,可穆府富可敵國卻也並非玩笑,加之淑妃和現在輒王在宮中和朝堂的地位,穆府自也不可小覷,即便是穆廖出了事,亦未對穆府有任何影響。
隻是他現在來是因何?而且這副神情?
轉過身,丞一恭敬行禮。“穆大人。”
穆易揚亦點頭,朝輒王行了禮,視線掃過皇上寢殿,亦對丞一急道:“丞一公公,本官有急事稟報皇上,還請丞一公公通傳。”
“並非老奴不去通傳,而是皇上現在不便,還望穆大人稍等片刻。”丞一答的恭敬,心中卻生了些疑惑,這穆易揚甚少自己求見皇上,連穆廖出事亦未出現為穆廖出來求個情過,如今怎麼會突然來此?
“可是……”
穆易揚還想說什麼,卻聽輒王道:“穆大人,司巫大人正在為皇上針灸,穆大人還是稍等片刻。”
“司巫!”不知為何,原本還打算等待的穆易揚聽到司巫二字時神情亦是大變,哪裏還管什麼,隻道:“丞一公公,本官卻實有重要的事求見皇上,片刻也耽擱不得,還望丞一公公成全。”
“這……這不是老奴不通傳,隻是……”
“誰在外麵,吵什麼吵。”姬弘智的聲音自殿內傳來,疲憊中帶著明顯的慍色,外間的人相視一望,穆易揚卻也朝裏間走去,姬雲輒神色亦有些複雜,抬步,亦朝殿內走去。
“臣,穆易揚參見皇上。”
“兒臣,見過父皇。”
穆易揚撩開衣擺,雙膝跪在地上,磕頭行禮。
姬弘智斜靠在床榻之上,眼眸半眯著,掃了一眼地上的人,冷道:“穆愛卿,方才是你在外喧嘩?”
“臣該死。”以額俯地,穆易揚的眸光亦掃了一眼那紅色的衣擺。
“罷了,罷了,起來吧。”姬弘智輕輕擺手。“說吧!到底何事?”
穆易揚聞言,卻並未要起身的意思,抱拳道:“皇上,小兒身涉重罪,臣本無顏麵聖,可方才得到一個消息,便是冒死,也不敢不來麵聖了。”
“哦?得到什麼消息,需要麵試來見朕?朕到要聽聽。”姬弘智眼眸微眯。
“皇上恕罪,臣得到的消息,事關天機,司巫大人,此事,你應該最清楚了吧。”穆易揚視線緩緩輕撇那抹紅衣,眼中卻也帶著明顯的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