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影孤傲清冷,帶著不由心的冷意,卻不想聽到身後有異的聲響,本就怒意在心頭,卻還是不由心的輕撇了一眼身後。
而隻是輕輕一瞥,那斜長的眸便也蒙上了一抹森寒,隻見那衣著單薄的女子此時正跪在地上,手中緊緊的抱著一個紫檀木盒,他方才並未用什麼內力,瓷器等易損物件從高處落下自然避免不了摔壞,可紫檀木盒卻不會。
可讓他蒙上森寒的並非她的這舉動,而是這無故傳來的血腥之氣,細看之下,便也能看到那女子所跪之處亦有被打碎的瓷器,鮮血自那膝下流出,穿過那潔白的瓷器,到像是一條細長的血河。
那白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逼近,眸色深深。“起來。”
“滾。”清冷的聲音無情的開口,一如從前冷漠疏離,妙弋緊緊的抱著手中的木盒,眼底亦是無盡的森寒。
姬雲翊眸光一寒,波光瀲灩,卻帶著隱隱的赤紅,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氣,一抹雪色以詭異的速度閃至那女子嗎麵前,白皙修長的手指緊緊鉗在來人纖細的脖頸。
虎口慢慢收緊,姬雲翊的氣息變得越來越涼,似乎手指輕輕用力,窒息的壓迫感似乎瞬間便能將眼前的人撕裂。“你說什麼!”
呼吸越漸困難,妙弋怒瞪著眼前的人,毫無絲毫懼意,寒風更甚,生生的打在二人身上,姬雲翊看著眼前的人,怒然甩袖,再也不做停留,徑直離開。
而似聽到聲響,天機府的人亦是聞聲感了過來,隻是妙弋早有規定,沒有她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進她的殿內,無奈,隻好在外殿候著。
“司巫大人,可是出了什麼事?”芷尋小聲的開口,那殿內明明燃了燭火,可司巫大人是何時回來的?
妙弋跪在地上,並未理會外間的人,緩緩打開那紫檀木盒,那小小的骷髏雖因這顛簸有些微動,卻並未有所損壞。
“對不起,熙兒……”
而未聽到回答的芷尋亦是心下不安,大人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再也顧不得其他,卻也朝殿內跑來,卻不想正好看著妙弋跪在血泊之中。
“大人,你怎麼樣了?”
猛的合上木盒,妙弋神色亦泛著殺意。“誰允許你進來的?”
寒意刺骨,芷尋隻覺背脊一寒,剛想上前攙扶的腳步停在原處,猛地跪在地上,顫抖的聲音亦道:“我……我聞到異聲,在外喚大人大人亦無回應,芷尋擔心大人出事,這才擅闖,求大人責罰。”
“出去。”
“可是大人,你還受著傷呢……”芷尋焦急開口,雖不敢詢問到底出了何事,可這樣放任這大人出去,她怎麼能放心。
“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妙弋語氣更寒了幾分。
芷尋微愣,大人今夜似與平時有些不同,不敢再多違逆,卻也緩緩站起身,眼神擔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緩步退了出去。
妙弋跪在原處,將紫檀木盒抱在懷中,看著地上已經染血的瓷片,這是一件上好的瓷器裝飾,如今卻成殘破不堪,烏黑的血在其上微微晃動、
她一手撐地,無力的身子緩緩站起身,血紅的長裙似有被撕破的痕跡,左腿小腿處亦有瓷片陷進。
妙弋並未在意,拔掉那小腿上殘留的瓷片,踉蹌的向床榻走去。
徒手掀開那緊致的麵具仍在地上,露出一張緊致蒼白的容顏,豔麗的眸色卻也在此刻變得也變得黯淡無光,每走一步,便也帶著殷殷血跡。
不是該習慣了嗎?自入破刹那一刻,便也該習慣的,任務,目標,手段,自己不過就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又為何偏生要為他已經無情的手段而心生痛意呢?
‘緋煙?這用血侵透的名字,自然要有與之相配的衣物才行。’
‘記住,要將獠牙長在肚子裏,而非口中,要讓你的敵人,措手不及。’
‘這攝魂曲,隻有你配吹奏。’
‘夜醉雖精巧,卻是殺人的利器,你得好好運用。’
‘這七彩鈴鐺,適合你。’
‘情愛,不過是籠絡人心的手段,若你動情,注定萬劫不複。’
‘霖,你要廢她修為!’
拂過手上的七彩鈴鐺,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主上給的,包括這條命,即便此時還了,又有什麼值得抱怨的呢?可這窒息的感覺,又是為何?
眸光微轉,卻也看見床榻旁作案上的藥物,純金的藥盒,極為精致,緩緩抬手,一股涼意便也從指尖傳來,握著那藥盒,視線竟也不由朝那門口望去。
姬雲翊,你不該與我有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