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弘智亦微微蹙眉,看向一旁神色不辨的姬雲翊,低沉的聲音這才道:“翊兒,你覺得呢?”
姬雲翊緩緩起身,行禮,不重不輕的聲音卻也足夠讓整個大殿的人聽到。“回父皇,兒臣不娶。”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包括衛杺在內的眾人麵色一變,雖知曉這位閻王性子怪異,卻也未曾想他會當中撥一使臣的麵子,更何況僅僅一個側妃之位。
“王爺,臣妾雖為後妃,按理說不該過問皇子婚嫁之事,但皇家婚事向來不是家事,王爺立府多年不立妃不說,如今還要拂了使臣的好意,這是何舉?”
步艾妍纖細的手撫著凸起的小杜,雖是在對姬雲翊說話,可視線卻有意無意的撇向皇後。
皇後卻神色不辨,似乎並未在亦步艾妍的話語般。
姬雲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宸妃娘娘即知後妃不該過問此事,又何必多言?”
“你!”步艾妍惱怒,可礙於此時是盛宴,亦不多言什麼,隻朝姬弘智遞了一個委屈的視線,姬弘智神色不辨,卻也道:“翊兒,你立府多年,府中的確不該空閑了。”
“多謝父皇,兒臣正欲向父皇請旨。”說完,姬雲翊亦走至席前,撩開衣擺跪立君前,道:“司空府幼女步舞雩性情純善,兒臣亦有意娶她為妃。”
震驚,錯愕,即便是未有絲毫神色的妙弋娥眉亦輕挑,到不是驚訝姬雲翊的請旨賜婚,而是這舞雩卻有幾分熟悉。
歩閆修神情亦有些複雜,看著跪在原處請旨的人,若非提及司空府,他尚有些記不清這個小女兒了,姬雲翊性子怪異,不少閥門仕族亦有意攀附卻不得如願,如今這姬雲翊如此是為何?
“步府的幼女?”姬弘智亦蹙眉,歩閆修這站站起身緩緩道:“回皇上,舞雩性子單薄,極少出入府院,有勞殿下記住。”
姬弘智看了看神色微變的步艾妍,卻也明白些什麼,步家夫人生有兩子一女,這幼女想來是府中姨娘所出,庶出之女又怎可為妃?姬弘智蹙眉,道:“你到甚少請旨,即如此,這步府幼女就納為側妃吧!至於坔桑公主……”
“啊!”
姬弘智還未說完,便聞間身畔一厲聲尖叫之聲襲來,眉宇大蹙,亦有不悅之意,可還未來得及反應,便也見坐上之人直直滾了下去。
在場之人皆是一驚,紛紛起坐,卻見步艾妍已從玉階之上滾了下來,雙手捧腹,神情痛苦,不停在地上打著滾,厲聲叫著。“皇上……皇上……臣妾好痛!好痛……”
而坐上的姬弘智亦是麵色大變,似想到什麼,亦厲聲喝道:“還愣著幹什麼!叫禦醫啊!”
“是!是!”一旁的小太監亦是一驚,忙退了出去。
大殿之上已是唏噓一片,不少宮女卻也上前扶地上的步艾妍,卻生生被推了回來,而本就著了淺色衣物的步艾妍,此時腹部已是血跡斑斑。
“見……見紅了……”
“啊!”
“妍兒!”
之後的一幕更讓人瞠目結舌,之間那上好的衣料被什麼東西劃開,一隻隻小小的黑蟲從那女子凸起的腹部爬出,動作很快,瞬間卻又從另一處較好的皮膚內轉了進去。
場麵恐怖血腥異常,年紀尚小的宮女亦是當場嚇暈了過去,而在朝的文武百官亦覺腹中翻騰悄然別開了眼,一旁主坐上的姬弘智更是麵色慘白。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皇上救我!救我……”步艾妍亦因為疼痛而在地上不停的扭動著,更因她的動作有不少細蟲從體內鑽出,不等片刻,那原本白皙滑嫩的皮膚亦成千瘡百孔。
她麵目痛苦,眼角嘴角亦溢出烏黑的血跡,卻還是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朝主殿上爬著。“皇上……皇上救我……”
“救……救駕……”饒是丞一見慣了宮裏的一切,亦被眼前的一幕嚇到,忙抬步攬在姬弘智麵前,神色亦好不到哪裏去。
而偏生現在,一隻細黑的幼蟲自步艾妍額間鑽出,那瞪大的瞳孔亦停滯在這一幕,帶血的掌心呈五指延伸之狀,想要握住那唯一的希望,卻亦被生生停在了原處。
落在地上的蠱蟲紛紛蔓延開,不少侍衛亦上前舉劍將其剁成肉泥,而匆匆趕來的太醫亦被麵前所看的景象嚇呆,不敢上前去診脈,隻跪在原地道:“皇上,宸妃娘娘,歿了。”
皇上麵色難看,一旁的歩閆修亦好不到哪裏去,這剛剛還好好的,怎會突然如此。
“退下!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