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楚晚幽看著底下的大臣們,神情不明的說道:“對於祥雲國的異動,各位卿家有什麼看法?”
征兵五十萬?而且是在年關的時候發布詔書,這對祥雲國百姓來說,是多大的震蕩可想而知了。
“啟稟太後,據探子回報,不隻是征兵令,祥雲國的邊關調兵也頻繁發生,似乎毫不避諱他們想發動戰爭的目的。”小良出列,恭敬的說道。
楚晚幽麵無表情,難道祥雲國真的想先下手為強?她不相信,以卵擊石的事情,不是宮清雋和宮清僕的作風,這背後一定有陰謀。
宮清平離開瑞豐國三個多月了,祥雲國為何要等到今天才有動靜?而且是如此大的動靜?
事情有些詭異了!
兵部侍郎上前奏道,“啟稟太後,祥雲國既然有意挑起戰爭,我國也需要做好準備。”
“臣亦讚同,萬一戰爭爆發,瑞豐國必定不能坐視不理。”吏部也有人出聲附合。
“臣亦讚同。”
“臣也讚同。”……
朝中大臣大部份都一片倒的要求調兵遣將,做迎戰準備。
楚晚幽眯眼,看了一眼站在那兒皺眉的伍子昂和沉默的葉翰。
“伍大人,葉大人對這件事如何看待?”希望他們能有一顆清醒的頭腦。
伍子昂出列,抬頭看了楚晚幽一眼,說道:“祥雲國征兵令出,邊關異動,從表麵看來,確實是發動戰爭的前兆,但臣認為,邊關做好準備,是必然的,但不宜大規模的調兵遣將。”
葉翰挑眉看了一眼伍子昂,這人的想法竟然和他一樣,他上前一步接過話道:“隻要瑞豐國大規模的調兵遣將,無形中,就等同於迎戰的姿態,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邊關百姓同樣也會惶恐不安,如果祥雲國真是有意引動戰爭,以我國邊關兵防的嚴謹,皆時再調兵也不遲,不知微臣所說的,伍大人是否讚同?否則,實在不宜讓百姓遭受無謂的動蕩。”
伍子昂淡然一笑,神情並未有絲毫被搶過話題的不悅,反而有些欣賞之色從眼中掠過,緩緩的說道:“微臣讚同葉大人的意見。”
楚晚幽看著葉翰似乎有些想和伍子昂較勁的姿態,嘴角暗勾,這兩人,才能相當,一個冷靜,一個清冷,但葉翰比起伍子昂,就多了一份好強心,這也源於兩人身份背景的差異。
秋試錄進來的三人,她把這兩人留在京城朝堂,第二名屬於老實型的,則被她派出去任職於沙河城城主。
伍子昂,她有意培養丞相,並不是他想要的內閣學士,葉翰,日後不是禦史就是吏部。
“本宮讚同兩位愛卿所言,一切先靜觀其變,不能因為祥雲國的異動而使得瑞豐國百姓也處於驚慌中。”楚晚幽淡淡地說道。
“是。”
昭華殿。
賴情和繼祖兩人都在那兒候著,兩人看見退朝後的楚晚幽進來,連忙迎了上來,異口同時道:“要打仗嗎?”
楚晚幽輕瞥了一眼兩人,在軟榻上坐了下來:“你們認為呢?”餘繼祖挺著七個多月的肚子,神情凝重中帶著不解:“祥雲國征兵五十萬,可謂是前所未有,這樣做,無疑對他們不利,暴露了自己野心不說,也讓百姓惶惶不可終日,民心不穩。”
宮清僕怎麼會下達這樣的命令?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她跟在他身邊那麼久,他向來低斂淡漠,又怎麼會突然一夜之間變的如此狂浮了?
“防患於未然,在祥雲國來看,這場戰爭遲早都是要打的,他們提前做好準備,未嚐不是好事。”隻要他們不主動出擊,古燁因為顧及她當初的承諾,不會主動出擊,那麼雙方就會陷入對峙局麵,主動權就握在了他們手中。
恐怕宮清雋打的是這個主意吧,引起百姓慌亂,但因為暫時不會有實質性的戰爭,過不了多久,百姓就會平靜下來,而他們又能抓緊時間訓練新兵。
楚晚幽眼神一冷,既然一切都還是宮清雋在背後操縱,為何他要退位給宮清僕?他心裏到底有什麼陰謀在籌集?
賴情蹙眉,如果這場戰爭不可避免,那……他的離開究竟是因為她還是因為這場戰爭?
相較於賴情的走神,餘繼祖心裏有著說上來的滋味,她在祥雲國軍營三年,如果一旦真的發動戰爭,以祥雲祥的實力和古國相比,確實很難對敵,更何況還有瑞豐國。
心裏明知道,傲人的存在就等於這天下一統的局勢的成形,對於祥雲國百姓來說,並不會是多大的災難,顯統國和瑞豐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隻不過,如果真是這樣的結局,祥雲國皇室就必定滅亡了……
古燁神情陰冷,全身散發著嗜血的煞氣,宮清雋不除不行。
“主子,現如今怎麼辦?”真的給時間讓他們去征兵訓練新兵?這……弄菊心裏突然有些埋怨楚晚幽了,如果不是她,主子也不會這樣隱忍退步,早就出兵攻打了。
“除了十萬興建皇宮的兵力,所有的兵力聚集重兵壓進祥雲國邊境。”古燁嘴角冷勾,就算他不主動出兵,他祥雲國也照樣無路可走,征兵五十萬,這也意味著國庫必須要養活一百多萬的兵力,還有喪失了壯丁,而沒有了勞作能力的老幼婦儒,這些人總不能餓死吧?民心怨聲四起,他拿什麼來挽救?
“是”弄菊應道。
“讓弄梅把古國所有的工匠都征召,另外,再征召十萬壯丁投入皇宮建築中。”二十萬人力,上千名工匠,雄厚的財力,一年時間,他看到皇宮巍峨矗立在龍洲大陸上。
“……是”弄菊驚訝,但轉念一想,他也明白主子的用意,一旦皇宮建好,小主子就是太子,古國和瑞豐國就能合二為一,到時兩國兵力相加,兩麵夾攻,吃掉祥雲國還不是易如反掌?
“宮清平的行蹤可有查清楚?”古燁走回椅子上坐下來,冷聲道。
“在陸城郊處一個小山村落了腳,他似乎打定主意不回宜中城了。”弄菊回道。
古燁眯眼,宮清平的離開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過總的來說,宮清平的離開,對她和傲人來說,是好事。
至少,他不擔心宮清雋利用宮清平,不過……
“默言。”
“是,主子”暗影來無影。
“盯緊賴情。”一個動了情的女人,宮清雋不會不知道,是一顆上等的棋子。
“是”暗影來地影,去無蹤。
“屬下不明白……屬下明白了。”弄菊有些訝意,這宮清平都離開了,賴情與他……對了,賴情對宮清平心動,確實是顆上等的棋子,還是主子想的周全。冷颼颼的風呼呼地刮著,光禿禿的樹木無法抵住狂風的襲擊,在寒風中搖曳。
寒風刺骨,狂風呼嘯,賴情穿著厚厚的衣服,站在京城城門上,遠望著前方,眉眼間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愁,如今天下局勢,她再和他糾纏在一起,對她和他來說,都不是好事。
所以,他的離開,她懂了,因為他不想卷入戰爭裏麵。
這樣的他,讓她的心很痛,揪心的疼,胸肋骨隻要一想起他,就隱痛難安,讓她不能自己。
“郡主,這兒風大,天色也晚了。”
守城的士兵小心翼翼的出聲道,郡主現在不愛笑了,也不愛捉弄人了,時常到這兒來,一站就是站好久,什麼話也說,隻是默默的望著遠方?
現在人人都在說郡主愛上了皇上太傅,但太傅不喜歡她,離開了,所以郡主……才會性情大變。
賴情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無視士兵眼裏的詫異和惋惜,她知道京城裏麵的是如何說她的,但她沒有任何心情去理會了,她隻是瘋狂的想念著他。
銀來客棧,
餘半香看著賴情把酒當水喝,隻能暗自歎息,哎!情字傷人,沒想到眾人以為的沒心沒肺的賴情動起情來是如此的執著和頑固。
她把酒燙好,再讓小二端過去,不然這寒冷的天,喝那麼多的酒,有得她受的。
“賴情”小良走進客棧,一眼就看到正在那兒喝酒的賴情,眉頭緊皺,大步走過去,搶過她手中的酒。
賴情抬頭,瞄了一眼小良,挑高眉:“怎麼?你來看我的笑話?”
“你有什麼笑話讓我看的?”小良沒好氣的在她對麵坐了下來,他看她是根本就不在乎這些笑話吧?
“笑話我厚臉皮啊,我愛一個不愛我的男人,他瀟灑的走了,我卻陷入痛苦和相念裏麵走不出來。”賴情自嘲的說完,再搶過小良手裏的酒。
“去找他吧!”小良突然說道,這樣的賴情確實不是從前的賴情了。
賴情一愣:“你說什麼?”
“既然你這樣愛他,就放下這裏的一切,去找他。”她對平王的愛戀,滿城皆知,在如今這樣緊張的局勢下,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著她呢?
“你……”賴情說不出話來,去找他?放下這裏的一切,去找他?
“小姐讓我告訴你,如果你無法走出來,就走出去,你有權去追你的幸福。”小良歎息一聲,在他的心裏,賴情古靈精怪,俏麗頑皮,但這樣的賴情也為情所困,這讓他惋惜之餘也不得不相信情的厲害。
她說不嫁人的話猶在耳,而今卻……哎!
“對不起,賴情。”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賴情還在因為小良的話則呆滯中,再聽到他說對不起,有些疑惑。
“前年過年,我咒你三十歲才嫁人,現在看到你為情所困,情路坎坷,我好害怕你真的因為我的胡言亂語,誤了姻緣。”
如果賴情真的等到三十歲才嫁出去,這一輩子他都於心不安了,所以去年過年的時候,他在心裏不停的求神拜佛,他要收回他前年的話。
“哈哈哈……”賴情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手指指著認真的小良不停的抖動。
“你笑什麼?”小良不悅的看著她,不隻是過年的時候,就連這整個正月,他都供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