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他訓了一句的小家夥,那目光真是敵對啊,好像是他搶了他最最寶貴的東西似的,碧綠色的眸子沉得似兩眼深潭,沉靜得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安寧,卻已經有威懾人心的力量了。

玄墨雖是如此說,明朗還是不放心,低低且又急急地喚了一聲,“焰……”

沒錯,那被玄墨沒輕沒重扔在地上的,正是這次弄得萬千古戰士逃出束縛他們的五形陣、害得未嚐夠久別勝新婚的玄墨必須離開明朗的罪魁禍首人身蛇尾的小怪物焰。

“主……主人……”

就如玄墨所說,剛剛那一下子,對於天生神奇物種的焰,根本不算什麼,除了被扔下去那刻,有些迷糊,著地後,就沒有什麼事了。

他也知道這次他犯了大錯,一時貪玩,差點給人間釀成災禍,所以玄墨回來後,他嚇得躲到了魔刹教總壇後麵的聖水池中,就怕玄墨抓到它懲罰它。

要知道它的主人可不在,它沒有什麼護身符了。

這男人又一直看它不順眼,總想把它的蛇尾巴剁下來,之前在景山山澗的無限空間裏,還曾把它吊過兩天兩夜,那時它還沒有犯什麼錯呢……

這麼一想,它就怕得不行了。

以為聖水池裏水流湍急,又深不可測,他仗著人身蛇尾有靈性,又常年在水中,覺得躲在那裏最安全了,這男人肯定不敢下來抓他。

哪知道他再一次錯估了形勢,那男人修到現在,神功蓋世,天下無人能極,上天入地如入無人之境,哪裏還能擋得住他。

它這個躲難的,還沒有躲上一天呢,人家就收拾完了他闖的禍,來收拾它了,而且這次收拾的方式還特別了些。

直接把他從水池裏抓了出來,也不多說一句,把它扛在肩上就跑。

它別的不服這男人,就是服這男人這武功這神力這速度,他隻能聽到耳邊呼呼的聲音,眼睛都睜不開,等它反應過來,可以動了,就是被這男人摔在地上的時候了。

本以為這男人把它扔完後,定會要狠狠地懲罰他的,還想著怎麼在最快的時間裏找個地方繼續躲的,哪曾想,竟會在這裏,就聽到了久違的主人的聲音。

焰一時激動,扭轉粗大淡金色的蛇尾,一下子從地上彈跳起來,用蛇尾撐起身體,遊行到明朗的麵前,與蛇尾已成一色的淡色眼眸,在看清楚叫它的人確實是它日思夜念的主人後,流露出無比驚喜的光來。

“主人,真的是你,主人,焰好想你啊,主人……”

聽著焰那一口流利的人話,明朗向玄墨投去感激又讚賞的眼神,隻一下,便把玄墨勾得渾身酥軟,恨不得把眼前這雜七雜八礙眼的人和物都扔出去,立刻扯著自家娘子滾床單去。

瞄到玄墨噴出烈火的雙眼,明朗扭過頭去,隻當沒有看見,這晴天白日的就要隨處喧淫,這事……她可做不出來,何況這殿裏還有兩個晚輩。

小怪物焰沒有察覺到它家男主人眼睛裏的電光火石,還在一旁拉著它家女主人聒燥著這幾年來分別後的事情。

重點在於它家男主人趁著它家女主人不在的時候,如何地欺負與虐待它,儼然說得它比真的被人虐待的元寶還要可憐,說得一旁的玄墨頗感無奈。

這小混蛋家夥變臉太快了,人的優點它沒有學來,順嘴胡說卻學得十成十的像,不愧是蕭期夜啟蒙出來的。

這剛剛發現了靠山,就給他靠黑狀了,這久而久之,還能了得,自己有些後悔把它帶回來了,就應該把它扔在聖水池裏,不理它才對。

玄墨決定把它徹底忽視了,既然他家娘子不回應他,他隻能把注意力轉移到,至始至終都扒著他家娘子胳膊的那個小孩子身上。

“他是……”

有意思的是這孩子還長著一雙綠眼睛,這在大印國可是少見啊!

“他是元寶,我侄子,”怕玄墨一時反應不過來,明朗又補充道:“華尊的兒子。”

“賀華尊的兒子?……”

玄墨那表情相當古怪了,似乎賀華尊就不應該有兒子,——還是個綠眼睛的兒子,神色窘迫之極,甚至有些不相信。

“是啊,沒想到吧,若不是陸衝提醒,我也沒有想到。”

明朗那一灘柔柔似水的眼神,繞過玄墨,落在了身旁的小家夥身上,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於是,一直聒燥著的小怪物焰,頓時嫉妒了,明明是它一直在和主人說話,主人都沒有看它,反而把那麼美好的眼神給了那個瘦吧拉嘰的小孩子,這……這太不公平了……嘴裏酸水瞬間冒了出來,看元寶的眼神很不友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