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問冷魅辰到底想要什麼,不是因為他怕冷魅辰提出的東西他給不起,他知道,既然冷魅辰在此刻向他提出的,就一定是自己能夠做到的,而且,他也絕對的舍得。

隻是,在他看來,用她做交易,便是對她的一種侮辱,所以,他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而情願選擇直接的用搶的。

“你以為,我能夠那麼輕易的從我的手中,將她搶走嗎?”冷魅辰的雙眸亦猛然的一覺,唇角也不由的扯出一絲冷冷的譏諷,雙眸卻下意識地望向楚風,眸子深處快速的閃過一絲不忍,但是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壓下去。

“哈哈哈……”血炎不由的放聲大笑,那狂妄的笑聲,在整個大廳中不斷的回蕩,待到感覺笑夠了,才猛然的收起臉上的笑,冷冷地望向冷魅辰,狠聲道,“這天下,還沒有我血炎做不到的事,你若是真的有懷疑,那麼我今天就陪你玩玩。”

“是嗎?”冷魅辰冷冷的挑眉,攬著楚風的腰的手卻猛然的鬆開,竟然快速地扯開了她頭上的喜帕,出乎所有的人意料之外的,他的手竟然快速地嵌上了她的玉頸,雙眸卻仍就冷冷地望著血炎,狠聲道,“若是這樣呢?”

隻是嵌著她的玉頸的手並沒有用力,其實,他可以不必做的這麼絕,他要想傷她,也根本就不用這般的明顯,但是他卻刻意的做的這般的狠絕,他告訴自己,既然要傷她,就傷到徹底吧,免得讓她心有愧疚,也免得讓自己再有奢望,所以此刻的絕裂,不是對她,而是對他自己。

因為他知道,今天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資格說愛她,更沒有資格再擁有她了,所以,讓一切做到最絕裂,是他,最後唯一能夠為她做的,因為他知道,她的心中,不管怎麼樣,是在意著他的,所以,他不想,再讓她對他有絲毫的牽掛。

讓她徹底的死心,更甚過讓她傷心。

“冷魅辰,你敢。”血炎猛然的一驚,忍不住驚呼道,第一次,他也有了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第一次,他也知道了什麼是害怕,而心中的那份後悔,也慢慢的再次升騰。

“辰,你到底在做什麼?快點放手……”皇上也急急地喊道,雙眸下意識地望向楚風,眸子深處不由的閃過一絲緊張。

楚風的唇角慢慢的扯動,扯出的卻不知道是笑,還是…………隻是到了此刻,她才終於明白了,為何冷魅辰沒有攬住公主,而是攬著她了,原來,這一切,他早就計劃好了。

心中早就已經沒有了感覺了,那顆如同已經冰封了千所的心,此刻隻怕除了冰冷,也沒有什麼了。

隻是那臉上,卻浮出刻意的輕笑,慢慢的將眸子轉向他,雙眸中也慢慢的盈出淺淺地笑,輕聲道,“此刻,我的心徹底的解脫了。”然後慢慢的閉起雙眸,臉上是一片的平靜,沒有絲毫的害怕,更沒有絲毫的求饒,等待著他的手,慢慢的用力,慢慢的將她送向死亡。

那顆矛盾的心,那顆一直以來猶豫不決的心,此刻,終於可以徹底的解脫了。

冷魅辰的身軀猛然的僵滯,她的那句話,也恰恰擊中了他心中的最痛,原來,她是真的在意他的,原來,她對他是有感情的,那麼他今天這麼做,應該是做對了,能讓她解脫,總比讓她心傷的好。

所以此刻他不能再讓自己有絲毫的猶豫,隻是雙眸再對上那臉張平靜的臉上,雙眸突然感覺到一種酸澀,似乎有著一淡淡的溫濕劃過。

隻是再次望向血炎時,便又重新的換上了他的那種冰冷,一字一字地慢慢地說道,“血炎,我想,你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事吧?”隻是說出那句話時,他的心卻痛的如同用一把生鏽的刀,狠狠地搓著,一刀一刀的下去,雖然不是刀刀見血,但是那種痛,卻比那種狠狠的刺穿的痛更讓人難受。

隻是此刻,沒有人知道他的痛,隻有人看得到他的狠與絕,或者還有一種明顯的不恥。

“好,我答應你。”血炎亦一字一字地慢慢地說道,沒有問他是什麼事,他便一臉堅定的答應了,然後雙眸望向仍就一臉平靜的楚風時,心中不由的一痛,沉聲道,“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此刻不管冷魅辰要什麼,他都會答應。

冷魅辰停在楚風的脖子上的手微微的一滯,雙眸中似乎快速地閃過一絲掙紮,隻不過此刻的猶豫已經太遲了,雙眸微轉,看到坐在角落裏的太公時,雙眸不由的快速地一沉,冷冷地說道,“我要血域城獨有的一種毒的解藥。”

血炎不由的微微蹙眉,雙眸也微微閃過一絲疑惑,不由的脫口說道,“解藥?”眸子深處似乎快速地閃過一絲精光,心中不由的一驚,難道,冷魅辰想要噬心散的解藥?他已經聽聖女說了,當年是她給冷魅辰的父母下的毒,下的正是噬心散的毒,難道冷魅辰的父母還沒有死?

若真是這樣,冷魅辰今天的形為他倒是可以理解了,其實,在剛剛他便已經明顯地看到了冷魅辰的眸子中的傷痛,可見,他是為了救他的父母忍痛割舍了他對楚風的愛。

隻是,若是冷魅辰直接的跟他要解藥,他同樣的會給,畢竟那毒是他血域城的人下的,而且,那解藥此刻也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

“不錯,是噬心散的解藥。”冷魅辰直直地盯著他,一字一字地說道。

“好,你放開她,我給你解藥。”血炎的雙眸淡淡地望了楚風一眼,然後慢慢地說道,隻是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淡淡的掩飾,眸子深處也閃過一絲不確定的緊張。

“好。”冷魅辰沒有絲毫的猶豫,快速地鬆開了她,或者,他的那隻手,早就想要離開了,若再這樣繼續下去,他隻怕自己真的很瘋了。

“辰兒,不……”太公的不字還沒有說出口,楚風已經被血炎攬了過去。

血炎此刻的雙眸並沒有了剛剛的那股冰冷,眸子深處,反而多了一份淡淡的讚賞,若真的如他猜的那樣,他便很清楚,那個解藥對冷魅辰的重要,但是他卻在聽到他的答應好,便快速地鬆開了楚風,就算明知道,冷魅辰這麼做並非完全是出於對他的信任,血炎的心中也不由的對他多了一份好感。

隻是心中卻又不由的暗暗奇怪,別人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的眼紅的,他與冷魅辰應該算是情仇吧,為何,他卻對冷魅辰並沒有那種應該有的仇恨呢?

楚風依在血炎的懷中,感覺到那種特別的安心,感覺到那種特別的溫暖,不由的微微呼了一口氣。

剛剛是被血炎一把扯過來的,所以此刻她的臉便恰恰地俯在他的懷中,她並沒有轉身,甚至沒有抬頭,仍就將自己的臉邁在他的胸前,淡淡地說道,“解藥給他,我們走。”

不曾抬頭,或者是不想再看到冷魅辰,亦或者是不想再讓冷魅辰看到她的表情。

血炎的手輕輕的攬在她的腰上,略帶無奈地說道,“要不要給,那要由你決定。”說話間,想要推開她,但是感覺到她那一身的僵硬時,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不忍,反而愈加的用力攬住了她。

楚風不由的微微一驚,心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不得不微微抬起頭,卻隻是直直地望向她,略帶不解地說道,“什麼意思?”

“因為那顆解藥,上次,我已經給你服下了,那已經是最後的一顆了,所以現在,要不要給他,隻有你自己決定了。”血炎怔怔地望著她,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擔心,但是若真的是要救冷魅辰的父母的話,他便不能去阻止,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留下來,征求她的意見,要不然,他早就在攬過她的那一刻,帶她離開了。

他從小,父母便離他而去,所以對於父母他的心中總是有著一種很深的渴望,若是今天的事情若他去選擇的話,他也會放棄一切,為父母做些事情,隻是上天卻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留給他。

“我要如何才能給。”楚風沒有絲毫的思考,定定地說道,隻是她的眸子卻自始至終都望向血炎,沒有轉動過絲毫,但是,她的回答卻很明顯,那就是,不管是什麼樣的方法,她都會給。

坐在角落中的太公,不由的微微一怔,雙眸中也不由的快速地閃過一絲不忍,慢慢地站了起來,沉聲道,“現在,你身上的血就是解藥。”

楚風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不由的一驚,這才快速地轉身,看到慢慢地走過來的太公時,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欣喜,驚呼道,“太公?”聲音中卻帶著絲絲的疑惑,沒有想到,太公,竟然會出現在這兒。

太公對上楚風的眸子中那毫不掩飾的欣喜,不由的一愣,心中不由的快速地劃過一絲慚愧,他那般的懷疑她,那般的想著要利用她,但是她見到他時,卻似乎瞬間忘記了剛剛的那種傷害,臉上便快速地浮上那種遇到親人般的欣喜,他知道,此刻的她的臉上的那份欣喜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因為到了這個時刻,她已經沒有絲毫的偽裝的必要了。

“丫頭,太公對不起你。”太公的雙眸微微的一沉,略帶愧疚地說道,“你也不要再喊我太公了。”話語微微的一頓,再次望向楚風時,眸子中閃過一絲無奈,“你的這聲太公喊的我好慚愧呀。”

楚風不由的微微蹙眉,略帶不解地問道,“太公,你到底在說什麼呀,我怎麼都聽不懂呀,還有你剛剛說要我身上的血就是解藥,太公難道知道……”話語微微的一頓,雙眸下意識地望向冷魅辰,眸子深處不由的快速地閃過一絲疑惑,難道太公也知道這件事嗎?

“不錯,太公是知道,其實這一切都怪太公,是太公太自私了,而辰兒也是被我逼得,他也是為了救………”

“太公。”冷魅辰沉聲的喊住了太公,雙眸不由的快速地掃過血炎,還快速地略過太後,他不能在此刻讓他們知道他的父母還沒有死,若再有個萬一,那一切豈不就白費了。

太公也猛然的一驚,口中的話也猛然的止住,雙眸中也不由地快速地閃過一絲懊惱,都怪自己剛剛太衝動,差一點就說露了嘴了,想到此刻殺害辰的父母的兩個最大的嫌疑人都在場呢,若剛剛說露了嘴,豈不就壞了大事了。

冷魅辰的雙眸,慢慢的轉向楚風,冷冷地說道,“既然你的血便是解藥,那麼此刻,便隻能借你的血一用了。”冷冷的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感情,隻有一種讓人絕望的無情,還有一種讓人驚顫地殘忍。

惡人,便有他一個人來做吧,她要恨,便隻讓她恨他一個人吧。

楚風那略疑惑的眸子,再次的下意識地猛然的一沉,唇然亦慢慢的扯動著,扯出的亦同樣是那種冷冷的無情,一字一字一說道,“好,你想要,我便給。”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絲毫的停頓,她的話狠絕的如同他對她的絕裂一般。

若說,她的命是解藥,他是不是也會借她的命一用呢?

卻不知,他到底是要救什麼人?她與他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具她所知,他並沒有非常特別的人呀,他的父母早就死了,而此刻能夠讓他這般急切的人,到底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