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魅辰的身影不得不停住,但是眸子卻下意識地望向流雲宮的方向,眸子深處快速地閃過一絲擔心,他已經離開了幾個時辰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隻是此刻太後既然喊住了他,他總不能一句解釋都沒有就離開。
遂極力的壓下心中的擔心,走到太後的麵前,沉聲道,“我這幾天會在流雲宮照顧風……照顧銳兒。”
“什麼?”太後的臉色微微一沉,雙眸中也很配合的漫上一層驚愕,聲音也不由的微微提高,“你說你要留在後宮中,照顧銳丫頭?”話語微微一頓,雙眸略帶責怪地望向他,語重心長地說道,“辰兒,哀家知道你擔心銳丫頭,但是這後宮是什麼地方,你應該很清楚,你一個大男人,竟然留在後宮中,這要是傳出去,會引起多的風波呀?”
冷魅辰微微蹙眉,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他自然很清楚,但是現在,他卻沒有心思去顧及那麼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照顧好風兒,而且皇上默認了他的這種行為,所以他更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遂略帶不耐地說道,“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太後不必為我擔心了。”沉沉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拒絕,也因為心中的著急,而帶著明顯的不耐。
太後的臉色猛然的一沉,雙眸中也快速的閃過一絲冰冷,隻不過在這黑夜中,不曾被人注意,雙眸再次望向他時,略帶氣惱地說道,“你關心銳丫頭,我自然沒有意見,但是你總不能為了她,而毀了你自己吧,何況,她現在留在宮中,哀家自然會幫你照顧她,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冷魅辰微微一怔,卻隨即沉聲道,“現在,我不會將她交給任何人照顧,隻有我陪在她的身邊,我才會放心,所以,太後還是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話一說完,便意欲離開。
太後的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似乎要焚燒萬物的怒火,而眸子深處也快速地閃過一絲嗜血般的暴戾,但是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急急地攔住他,狠聲道,“辰兒,難不成,你真的為了一個女人,什麼都不管了嗎?難不成,你連你父母的仇都不想報了嗎?”隻是在說到冷魅辰父母的仇時,聲音微微的一頓,眸子深處似乎快速地閃過一絲異樣。
冷魅辰的身軀明顯的一僵,雙眸也隨即冷冷地望向太後,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我父母的仇,與她沒有絲毫的衝突。我也不會因為照顧她,而忘記了父母的仇恨。”冷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情,卻也隱著一種沉重。
太後微愣,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一絲錯愕,沒有想到今天,連這樣的理由都無法阻止他,遂狠狠地說道,“辰兒,哀家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卻沒有想到你竟然……”話語微微的頓住,雙眸再次的望向他時,閃過刻意的關心,急急地說道,“再過個幾天,銳丫頭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你想要怎麼陪她都可以,還在乎這幾天嗎?”
冷魅辰的眸子直直地盯向她,似乎在思索著她話中的意思,但是卻麵無表情的說道,“現在,才是她最需要保護的時候。”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留她一個人在宮中,若是她不是因為身上有傷,他又怎麼可能會讓她留在宮中,搞得這麼麻煩。
雙眸微微一閃,猛然的想起了,自己與公主的婚事,他必須要在接風兒回去之間,將這件事解決了,遂再次將眸子對上太後,沉聲道,“太後,倒是我與公主的婚事,也應該要取消了吧?”話語微微的一頓,看到太後那猛然間陰沉,甚至有些變黑的臉時,隨即補充道,“我的心中,便隻有她一個人,所以我娶了公主,隻怕會耽擱了公主的幸福,所以還請太後將我與公主的婚事取消。”
“你說什麼?”太後憤憤地望著她,陰沉到不能再陰沉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凶狠,“你到了現在,竟然還敢對哀家說要取消婚禮?”
冷魅辰的雙眸微微眯起,自動的忽略掉太後那滿臉的憤怒,淡淡地說道,“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公主好,太後總不希望公主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死守在翌王府吧。”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那就是,就算娶了公主,也不會真的把她當他的娘子。
“你……你……”太後猛然的氣結,胸口也忍不住,猛然的起伏,急急地呼著氣,但是當雙眸對上冷魅辰眸子中的堅定時,卻猛然的驚住,她很了解冷魅辰性格,深知,一旦他決定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所以此刻若是跟他硬碰硬,隻怕沒有一點好處。
太後的雙眸微微垂處,眸子深處快速地閃過一絲精光,再次抬起雙眸時,眸子中便已經換成了淡淡的無奈,輕聲道,“你說的也對,若真是那樣,可真的是害了靈兒的一生了。”淡淡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刻意的傷痛,臉上也很配合的浮出一絲無奈的傷痛。
冷魅辰不由的一愣,雙眸中也快速地閃過一絲錯愕,沒有想到太後竟然這麼快就答應了,眸子深處慢慢的閃過淡淡的欣慰,這樣,他也就可以跟風兒交待了,隻是一時間太過欣喜的他,卻沒有注意到太後的雙眸中一閃而過的狠絕。
太後看到冷魅辰眸子中明顯的欣喜時,心中便如同狠狠地刺進了一根長長的刺一般,痛著,並且難受的很,但是卻不得不極力地忍著,雙眸卻略帶猶豫地望向他,略帶為難地說道,“隻是這件事,全亦雲國的人都已經知道了,若是就這樣的取消了,不知道全國的百姓會怎樣議論靈兒呀。”沉沉地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擔心,眸子深處也配合地閃過一絲憂慮。
冷魅辰微愣,卻隨即沉聲道,“太後可以對外宣稱,就說是我的不對,隻要能夠讓公主滿意,隻要能夠讓全同的百姓不會輕視公主,任憑太後怎麼說,我都沒有意見。”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會理會別人的看法的人,所以任憑別人怎麼說他,他都不會在意,而若是能夠以此來換得他的自由,換得他與風兒的幸福,他覺得非常的值得。
“你………”太後再次的氣結,沒有想到,他竟然為了那個女人,什麼都不顧,連他的名聲,地位都不顧了,他當真是被那個女人迷住了。
隻是卻也很清楚自己此刻萬萬不能發火,隻是心中急急地想著對策,雙眸微微一閃,隨即再次說道,“嗯,這倒是個主意,隻是哀家,也自然不會讓你因為這件事受到太大的影響,不如讓哀家再考慮幾天,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到時候……”但是這樣的話,很明顯是敷衍,離冷魅辰與公主的婚禮本來就隻有兩天了,那還有時間讓她好好的去想呀。
“不必了。”冷魅辰冷冷地打斷了她,雙眸中也快速地漫過一層冰冷,直直地望向太後,一字一字的嚴厲地說道,“太後不必顧及我。”話語微微一頓,略略思索了片刻,雙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擔心,再次強調道,“還希望太後快點將這件事情解決,離我與公主的婚禮可是隻有兩天的時間了。”
太後微怔,沒有想到冷魅辰竟然會如此的堅決,卻再次一臉為難在說道,“哀家也知道,隻有兩天的時間了,兩天的時間,你要哀家怎麼做呀,而且若是靈兒知道了,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呢。”話語刻意的頓住,雙眸直直地望向冷魅辰,細細地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隻是看到他那沒有絲毫的變化,仍就麵無表情的臉上,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懊惱,隨即繼續說道,“你跟靈兒,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她從小就喜歡你,一心隻想要嫁給你,這應該比誰都清楚,現在好不容易你答應了她,此刻才這樣去告訴她,說你要取消婚禮,你說她怎麼可能會接受,若是她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到時候……”話語再次刻意的頓住,而下麵的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
冷魅辰不由的微微一怔,太後說的話,雖然有些危言聳聽,但是卻也有著幾公道理,但是一想起風兒,他便沒有了絲毫的猶豫,直直說道,“長痛不如短痛,她早晚是要知道的。”而且這麼多年了,公主應該知道,他並不喜歡她,最多也就是把她當做妹妹,所以相信她應該會明白的。
太後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看似是為了自己那深深的無奈,但是卻為了借此發泄一下心中那快要壓抑不住的憤怒,微微調節了一下,這才開口道,“辰兒,你怎麼可以對靈兒這麼殘忍呀?”
冷魅辰不由的微微蹙眉,略有所思地望了太後一眼,淡淡地說道,“這樣做,對她未必是殘忍?”而真正的娶了她,卻不能疼她,不能愛她,那才是真正的殘忍,相信太後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太後的身軀明顯的一僵,雙眸中也下意識地漫過一層沉痛,猛然想到了深藏在心中的多年的那份感情,心中猛然的痛了起來,喃喃地說道,“是呀,那並不是最殘忍的,最殘忍的是……”喃喃的低語猛然的止住,似乎猛然的清醒了過來,再次望向冷魅辰時,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猶豫,但是卻仍就不死心地說道,“辰兒,你難道就真的不能好好的對待靈兒嗎?”一個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嗎?為何到了他們父子這兒,都會變得這般的癡情,不給別人一絲一毫的機會呢。
冷魅辰不由的再次蹙眉,沉聲道,“我若說可以,那是騙你的,我不想害了公主,更不想毀了我與風……我與銳兒的感情。”沉沉地聲音中帶著讓人無法忽略的堅定,此刻太後若非因著心底的私心,隻怕也會動容。
“好吧,哀家答應你。”太後終於點頭應道,隻是雙眸中卻快速地閃過一絲算計,再次為難地說道,“隻不過,你要多給哀家幾天時間,好讓哀家可以好好的勸勸靈兒。”
“多幾天?”冷魅辰的雙眸微微的眯起,眸子深處也不由的閃過一絲疑惑,“可是隻有兩天,就是我與公主的婚禮了,怎麼可能再多幾天。”雙眸直直地望向太後,微微的思索著,不知道太後到底想要做什麼。
“哎。”太後微微歎了口氣,“哀家知道這件事,讓你很為難,但是哀家卻又不能不管靈兒,不如先告訴靈兒,就要要做嫁衣,先延後幾天,到時候哀家才想辦法說通她。”無奈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商量的口氣,卻也帶著一種明顯的懇求,“辰兒,你不會連哀家這最後的要求也拒絕吧,就算是為了靈兒,哀家求你了。”太後略帶急切的抓住他,雙眸中也是滿滿的懇求。
此刻,也由不得冷魅辰不答應了,畢竟這件事,是他要悔婚,是他的不對,對靈兒,的確也太不公平,所以太後此刻的這個要求也不過分,反正風兒還需要幾天的休養,不如就再多等幾天,自己先去跟風兒好好的解釋清楚,遂略帶猶豫地說道,“好,我給你時間,不過在銳兒出宮之前,婚禮一定要取消。”說完,不再去理會太後,便直直地向著流雲宮走去,此刻,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太後的雙眸直直地盯著他的背影,眸子深處漫過嗜血般的陰戾,還隱著那種滯血般的冰冷,而所有的冰冷與憤怒,卻都掩飾不住她眸子中的恨意,她在心中暗暗發誓,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女人,就如同當年一樣……
冷魅辰急急地趕到流雲宮,看到門外的侍衛時,不由的一驚,雙眸中快速地漫過恐懼,雖然那幾個侍衛仍就直直地站在門外,但是他卻一眼就看到,他們幾個都被人動了手腳,是誰,竟然這般厲害,竟然能夠同時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定住這幾個侍衛,而那個人到底要做什麼………
心中雖然閃過無數個疑惑,但是腳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緩慢,反而比剛剛更快了,隻是因為心中的戒備,而刻意的放輕了自己的腳步,在這寂靜的夜中,仍就聽不到他發出絲毫的聲音。
隻是靠近門外時,房間內猛然的傳出的聲音,卻讓他徹底的僵滯。
“孩子是我,我當然會擔心呀?”這分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那沉穩的帶著磁性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驕傲。
“是,是…”女子隨即的輕笑聲也猛然的傳入他的耳中,那是他化成了灰都認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