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就是他得不到的東西吧,她沒有滿足他那顆虛榮心,是以,他才會這樣的吧。

那麼,隻要他得到了,就又會向以前那樣將她像抹布一樣的扔掉的。

隻是,她嚐過一次被人當垃圾一樣扔掉的滋味,再也不要嚐試第二次了。

軒轅燁看她逐漸沉靜下來,也深呼了幾口氣,努力將心底的欲火給壓了下去。

望著旁邊還散發著熱氣的粥,低低一笑,便拿起小木勺在粥裏攪了一攪,再看了一看案板上的魚片。

“魚片粥?朕愛吃的。”

慕容九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木訥的拉好胸前的衣衫,從灶台上下來,一言不發的撿起了地上的魚片,隨後,又拿起菜刀靜靜的切著還未切完的魚。

軒轅燁看了她一眼,“朕到外麵等你。”

這廚房油煙味太重,還夾雜著魚腥味,讓他早就難以忍受。

慕容九低著頭,臉側的發絲垂了下來,擋住了她的臉讓,讓人看不出她的神情。

軒轅燁也沒再說什麼,徑直返身出了廚房。

這邊,烏黑的發絲裏,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著,豆大的晶瑩一顆接著一顆的滾落,落到了正在切魚的手背上,涼涼的。

軒轅燁,你欺人太甚。將她羞辱過後,還能那樣若無其事。心底,隻剩一片蒼涼。

院子外,白羽一見軒轅燁出來,忙迎了上去,“皇上,沒事吧?”

剛才聽到了慕容九的叫喊,讓他的心又不由得揪在了一起,想要衝進去看看,卻被朱雀攔住了。

理由是:那裏麵是皇上和娘娘。

軒轅燁冷睨了他一眼,他是想問慕容九有沒有事吧?

“走,去左相房裏看看。”

“是。”朱雀給了白羽一記警告的眼神,隨後,走在前麵帶路。

司墨玉喜淨,慕容九特意把一座最是清淨雅致的院子給了他。

走過一片花草之地,朱雀帶他進了一座幹淨的別院。

“左相住在二樓。”

“哦。”軒轅燁淡淡頷首,起步走向台階,“待會,讓娘娘直接將飯菜送來這裏。”

“額……是。”朱雀神色僵了一下,隨後點頭。

軒轅燁徑直推開二樓的房門,看到司墨玉蒼白的身影側臥在床裏,如雲發絲妖嬈的灑落在床單上,倒有著幾分柔弱悲涼之美,

“左相傷勢如何?”軒轅燁直接走了進來,優雅的落座於桌旁。

聽到聲音,司墨玉一驚,忙翻身起來,扶著床幹下了床,單腿跪下,“皇上。”

看到他跪在地上,軒轅燁微微一笑,抬了抬手,“平身吧。”

司墨玉顫巍巍的站起了身,“不知皇上突然來此所為何事?”

“左相身負重傷,朕理當過來看看。”軒轅燁挑了挑眉,狀似漫不經心,然而一雙幽深的雙瞳望著他,帶著幾分危險的氣息。

司墨玉心神一凜,卻仍舊淡淡回道,“臣無能,讓皇上擔憂了。”

“哼。”軒轅燁低低一笑,“左相客氣了,若不是左相冒死相救,此刻傷重的隻怕就是朕的小九兒了。”

“額,皇上……”司墨玉心下一驚,皇上果然還是為了她。

正說著,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軒轅燁道。

朱雀端著托盤進來,身後還跟著慕容九。

慕容九走到桌邊,將托盤裏煮好的麵條放好,一共四碗。

“怎麼是麵?”軒轅燁不滿的皺了皺眉,剛才明明看她煮的是粥,而且,他還特地說了,他愛吃魚片粥呢。

“粥不多,皇上若想喝,九兒下頓再做。”慕容九沒有看他,隻將一碗寡淡的青菜麵推到了他跟前。

那意思差不多是:你愛吃便吃,不愛吃,餓著。

“下頓?剛才那不是?”軒轅燁孩子氣的瞪著她。

慕容九卻扭頭望向門外,“白大哥。”

白羽在門外聽見,這才硬著頭皮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魚片粥。

慕容九上前接了過來。隨後走向司墨玉,“墨玉公子,你傷勢未好,怎麼下床了?”

“在下……”司墨玉淡淡一笑,“在下已經好多了。”

“那也不行,你還是先躺好吧,不然傷口又裂開了,就麻煩了。”慕容九說著就推他上床,等他在床上坐好之後,又將手裏的魚片粥放到他手上。

“第一次熬的,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墨玉公子嚐嚐。”

“多謝。”

軒轅燁一臉黑沉,凜冽的目光朝司墨玉掃了過去。

司墨玉的勺子剛舀了一口,卻因為他這一眼,勺子跌落碗裏,人怔在當場。

慕容九回頭朝軒轅燁冷冷望去,“墨玉公子身子不好,需要多補補。”

“咳咳咳……”她話音剛一落,就見軒轅燁臉色猛然一白,手捂著胸口就咳了起來。

“皇上。”白羽和朱雀皆緊張的上前。

“不礙事。”軒轅燁努力壓製住心口處的疼痛,朝二人擺了擺手。

“皇上這些日子一路日夜兼程,沒有吃好,也沒有睡好,想必,寒疾又要犯了。”白羽擔憂的道,眸光卻是望著慕容九的。

他是在提醒慕容九,司墨玉身體不好,她煮魚片粥,那麼,皇上身子也不好呀,她也該表示一下的,不然,隻怕軒轅燁這邊很難過去呢。

“犯就犯吧,又不是第一次,咳咳……”軒轅燁賭氣似的瞪了他一眼,眼角的餘光朝慕容九望去,卻見她麵無表情的望著自己,並沒有說話的意思。不禁氣上心頭,一股熱流從胸口直衝,想忍也沒忍住,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雪白裘袍濺上了斑斑血跡。

“皇上……”白羽朱雀麵色大駭。

司墨玉也是一驚,起身就下床來,走到軒轅燁身邊,摸了摸他的脈搏。脈搏很快。

“快扶皇上到床上歇息。”

“是。”

慕容九一臉驚駭,看著此刻麵色慘白而憔悴的軒轅燁,真的難以相信,剛才在廚房,他還那麼有力的欺負她,怎麼一會兒工夫就虛弱成這樣?到底,哪個他是真,哪個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