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送走最後一位紋身客戶時,已經是淩晨的三點鍾了。
他下紋身針,晃了晃發脹的腦門,歎了口氣,緩慢提起的雙臂像是想一個伸懶腰的動作,到了胸口位卻又眉頭緊皺的了下去,為了握拳輕輕捶著酸痛的腰部。
他閉著眼的神情略微痛苦,蒼白的臉色和濃鬱得像畫上去的黑眼圈形成了鮮明的黑白對比;隨著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他逐漸停下捶腰的動作,睜開了充滿血絲的雙眼;
他一手按著腰,一手按著紋身的工作台,費力的站了起來,想去關了店門,卻在站起的瞬間,腳下一個趔趄,身體失去了平衡,隨後是一陣天旋地轉;
伴隨一陣事物落地的乒乓亂響,他的頭重重地磕在了堅硬潔的地麵,發出“砰!”的一聲極為厚重的悶響。
鑽心的疼痛從額角傳遞至全身,那一瞬間晰的痛感,晰到讓他有種,這疲憊如行屍一樣的身子似乎煥發了新生。
可惜的是,這隻是他的錯覺,他的身體裏依舊充斥著超負荷的疲憊感。
他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費力地睜開雙眼,眼前模糊一片,色調忽明忽暗又五彩斑斕。
他無意識的伸出手,試圖抓住點麼。
“是工作台的支架。”感著手裏的冰涼棍狀事物,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的一拽!
“嘎吱~”工作台在他的用力拖曳下發出極為刺耳的聲音,依舊沒能借力站起的他急忙側過臉龐,徒勞的躲避著這令人煩悶的噪音。
但,他忘記了一件事情,工作台上,有他著的未好的紋身針,就在他的拖曳下,紋身針掉了下來。
“噗嗤”一聲,紋身針鋒利的針頭齊貫入他的太陽穴,未來得及理的紋身液緩緩的滲進去他的腦裏。
微微動彈的手能看出他試圖自救,但,他太累了。
“就這樣吧…”他在心裏說道。
於是,沒有一絲亮,鋪天蓋地的黑暗如約而至……
……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意識逐漸蘇醒,想起身,傳來的隻有一陣陣湧上心頭的無力感,卻沒有感到自己的身體。
圍的一切萬籟俱靜,他不知道這是哪裏。
隻感覺,他像是來到了一片黑暗的汪洋裏,圍充斥著刺骨的冰冷和厚重的泥濘,他仿佛一葉扁舟,無助的在這片黑色洋裏不斷的下沉,卻又像不斷的在上升,那種失重與無力感令他的意識次逐漸的昏沉了下去。
時間悄然流逝,他次從昏沉裏醒來,耳邊突然傳來了朦朧細碎的囈語,在這個沒有時間,沒有聲音的間裏,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簡直就是!
他竭盡全力的去聽這忽遠忽的聲音,試圖捕捉到一絲線索,但這細碎的囈語卻仿佛浸在了水裏,音節古怪抽象,怎麼也聽不到底是麼聲音。
熟悉的失重與無力感次襲來,他的心慢慢沉到了穀裏,他能感覺到如果自己次陷入昏沉,意識將會這一片黑暗吞噬,他開始嚐試著去感身體,心裏不斷的發出掙紮的呐喊!
原本平靜的黑暗在這時也突然躁動了起來,像是對他的掙紮感到了不滿,他的心裏傳來一陣陣的悸動,這無邊的黑暗裏似乎潛伏著擇人而噬的恐怖存在,下一秒就會朝他撲來!
“不~!”
夜的小屋裏突然傳來一聲嘶吼,映著燭的窗戶上,一道少年的身突然坐立了起來,雙手朝前抬起,像是溺水之人一,瘋狂的要抓住麼。
“臨!你醒了!?”
屋裏傳來少女驚喜的聲音,這時還心有餘悸的少年依舊不斷的喘息著,胸口不斷劇烈的起伏,赤著的上身滿了涔涔冷汗,隻是少女這一聲呼喚後他雙手不徒勞亂抓,而是驚魂未定的撫摸著自己的太陽穴,試圖找到麼。
“臨,你怎麼了?”見少年沒有動靜,少女姣好的臉龐上露出了擔憂,快走了了少年,不顧少年一身的冷汗,一把將他用力地抱入了懷裏,白皙的手輕撫著少年的頭,紅著眼眶不斷輕聲說著。
“是我們著急了,不應該這麼著急的,不應該的…”
“好大好軟好香,這…就是傳說中的撞奶嗎?”作為母胎單身27年的王臨,敏捷的他很快把一切疑惑拋到了腦後,並在心裏責罵自己一聲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分心,便專心的享起這“貼臉窒息式撞奶抱”。
“蒼天可鑒,這可是動的手。”王臨一邊感著少女偉岸的胸襟,邊享著少女的撫摸,一臉癡漢的輕聲說道。
“你說麼?”少女似乎聽到了王臨說的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扶著他的肩膀輕輕推開看著他疑惑的問道。
“所以我竟然激動的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嗎。”王臨默默在心裏吐槽了一句,抬頭看向眼前的少女,霎時,一陌生而又熟悉的記憶紛遝而至,不斷湧入他的腦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