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的身體僵住,這是什麼意思?
曹屏屏徑自入座:“你可以不信我說的,我沒必要騙你。”她的眼眸裏帶著瘋狂。
季凝看著她的眼睛,有些害怕,莫名的害怕,快速向桌案後的放著電話的地方走過去,才拿起電話,身後一股慣力將她壓在桌子上,一把冰涼的東西比著她的脖子。
“別動,我既然告訴了你你母親死亡的真相,你也要付出點什麼,千萬不要動,要是刀子碰到了我在碰到你……”曹屏屏歪著脖子,意識很混亂:“我有艾滋的……”
沈家平趕來的時候就看見季凝被曹屏屏比在牆上,脖子上還有一把刀子。
“你要什麼,我都給。”他趕來的很急,甚至腳下一隻腳穿著鞋子,一隻腳什麼都沒有穿。
曹屏屏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怎麼就會不愛她呢?
“沈家平我想看看你到底愛她到哪裏,你知道的吧,我有艾滋的。”
沈家平看著季凝慘白的臉,眼眸幽暗轉換著。
季凝一看他的表情,心就涼了,她以為曹屏屏隻是說說的。
“現在給我跪下。”曹屏屏看著沈家平,手裏的刀子又逼近了幾分。
沈家平陰冷地看了曹屏屏一眼,沒有說話,目光轉向牆角,目光轉瞬即逝。
曹屏屏想沈家平雖然愛季凝或者喜歡季凝,可是不會為了季凝做到如此的,沈家平的骨子裏有著大男子的注意,甚至就連沈備山他都沒有跪過,她不信這樣的男人會為一個女人跪下。
沈家平蹙著眉:“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她,如果你要我的命才能消氣的話,我給。”
“什麼叫不管她的事?沈家平如果沒有她,你會這樣對我嗎?你從頭到尾都是在玩我,把我們當成你們之間的白癡。”曹屏屏突然激動的大喊,她的手抖了兩下。
沈家平看著刀子在季凝的脖子邊晃,腳上前了一步。
“再上前一步,我就捅死她,不然就讓她和我一樣,你跪不跪?”曹屏屏突然刀子一轉。
撲通!
他跪了……
曹屏屏簡直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沈家平雙膝跪在地上。
“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沒錯,凝凝也沒錯,屏屏……”沈家平抬起眸子:“放了季凝,和她無關的,我害死了她的父親母親哥哥,她已經夠了,我曾經愛過你,那段記憶在我的腦海裏是最短暫最絢爛的。”沈家平的淚和曹屏屏季凝的淚一起落在地上。
花瓣在風雨中飄搖,有個人有段愛,最短暫,也最燦爛。
曹屏屏是,季凝也是。
“那為什麼不能繼續愛我?”曹屏屏的眼睛恨得通紅:“不對,不能愛我,我得了這種病……沈家平,我的心好痛……媽媽不是我的親媽媽……她利用我……”曹屏屏很想回到以前,回到沈家平決定離開的時候,她會要不猶豫的選擇和他一起離開。
沈家平慢慢起身,伸出手:“屏屏,放手吧,同是女人,你應該能理解季凝的傷……”
曹屏屏低聲哭笑著,然後扔下刀子,卻聽見……
“不要……”季凝大喊。
就見沈家平已經撿起刀子直接送進自己的心窩,他單腿跪在地上,兩邊的臉頰有淚,他的唇好白,就像是一張紙那樣的透明。
“凝凝,屏屏,這一開始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沒有選擇報複就什麼都不會發生,我害了你們……”
曹屏屏撲過去,她想攙扶起沈家平,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的病會傳到沈家平的身上,季凝坐在地上,越是哭越是心慌。
曹屏屏看著地上帶著血的刀子,突然看向季凝,睫毛上還掛著豆大的淚珠。
“季凝,不要恨家平,你知道他的童年嗎?因為失去母親他過的有多難,如果沒有你哥哥,他會很幸福的,你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他都不知道,結婚的時候是我派人把你帶去的……”曹屏屏抓起刀子悄悄的起身,移身到了窗邊:“他幾乎是不要命的在學所有的東西,你知道嗎?沈家平他主修的是心理學,他甚至可以通過你說的每句話每個動作去判定你真實的情緒波動,如果他要是真的想你死,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可以折磨你,可是他即使在最恨你的時候,也從來沒把所學的運用到你的身上,相信我季凝,他愛你已經超過了他自己的尊嚴……”
季凝捂著唇,淚水像是決堤的海。
曹屏屏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閉上眼睛,一連四刀紮在自己的心口。
“屏屏……你何苦……”沈家平的眼睛已經開始發白。
曹屏屏倒在地上,臉皮一抖,滿臉都是淚花,她伸出手:“沈家平,我不後悔,愛……你……”
曹屏屏去的很快,帶著笑容。“我……要你……”曹屏屏口中吐著血:“一輩子都記得我……”曹屏屏眼睛一翻。
“凝凝,你要幸福……”
“叫救護車,來人啊……”季凝抱著頭大叫。
沈家平對季凝伸出手,季凝抖著手,將手交了上去,他滿足的閉上眼睛。
其實他們都明白了,人不應該有恨的,曹屏屏的死,注定了她們永遠都不能一起。
人生兜兜轉轉的就是這樣,求了一輩子的,依然得不到,曹利梅利用曹屏屏所以她死在曹屏屏的手裏,而曹屏屏如果沒有曹利梅的鼓動也不會回國,不回國也許就不會遇上這樣的境遇,她最後用死成功的束縛住了沈家平。
他和她之間死了太多的人,所以再也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佛說有因才有果,季早儒撞死了沈家平的母親,命運才會將兩個人拴在一起。
沈家平出院的時候,季凝選擇離開,和蘇依季芯一起離開,沈家平去送季凝。
繁忙的機場,到處都是送別的人,沈家平身上披著一件棕色的風衣,季凝抱著他的肩,然後轉身離開。
季凝一離開的那一秒,轉身的同時,她和他的眼淚同時滑下。
一個飄落在地上,一個飄落在人間。
有的時候不是不愛,離開隻是為了更好的去愛。
轉身清風帶走了一世的塵土。
轉一轉身,帶走了我無盡的淚水,轉一轉身帶走我的愛,轉一轉身,帶走了誰愛的呢……
季凝活躍在慈善界,她經常出現在各種慈善活動中,她竟然徒手創建了一間公司,在紐約成立了自己的上市公司。
公司上市的那一個晚上,她興奮的沒有辦法入睡,全公司的員工都在等待著這樣的曆史的一個見證,當宣布的那一刻,季凝隻覺得她的人生圓滿了。
有記者采訪她,很多人,很多媒體在講她創造了奇跡,她的公司創造了奇跡。其實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奇跡,有的隻是那些習慣了忽略別人日積月累的過程,而尋求自我安慰的“盲”人們和“瞎”媒體,把一個人和一個公司的成功歸功於奇跡,是典型的自欺其人。
她沒有再婚,沒有戀愛,將全部的心血全部給了全世界可愛的小朋友們,成立了以她命名的基金會。
其實人有的時候並不成功,是因為心裏又過多的私愛,成功的時候,心中堆滿的則是大愛。
來自世界各地的信件每天都會堆滿她的辦公室,有的叫她季凝姐姐,有的叫她阿姨,有的叫她媽媽。
平時的時候她是穿著優雅的季懂事,季女士,私下的時候,她穿著長褲T恤抱著孩子們,她會耐心的拿著帕子為小朋友們擦著臉上身上的髒汙,人世間其實沒有肮髒,有的隻是無奈,她從兩個男人的身上學會了,不去恨,心中被他們灌滿了愛,滿滿的愛。
而沈家平依然往來於四海和政府之間,他依然是他。
女孩兒叫沈亦諾,今年18歲。
沈家平這個人其實說起來,就算是對他自己都是毫不手下留情的,可是獨獨一個人除外,沈亦諾。
沈亦諾十一歲的時候,沈家平被派遣到英國的大使館工作,盡管簡思舍不得,可沈讓依然讓沈亦諾在十一歲的年紀去了英國留學。
在整個社交圈子裏,誰都知道,沈亦諾是沈家平的心肝寶貝,動誰都可以,動沈亦諾就絕對是在找死。
沈家平甚至在參加同僚之間的聚會的時候都會帶上沈亦諾,沈亦諾雖然年紀小,可是在沈家平刻意的培養下,小小年紀就知道什麼是團隊精神,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
四海分部……
“我的天啊,她今天又賠了多少?”一個員工拍著頭大聲說道。
其他的人都習慣了,一個和大聲說話的人相熟的人推推他:“你是新來的,不知道,那是沈總的心頭肉,什麼都別說。”
沈家平的秘書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都是驕傲的,自負的,當然她也不例外。
“沈總,亦諾這一星期已經賠掉了一個億,不是一千萬,不是一百萬是一個億。”女人的眼中似乎能噴出火。
她陪伴了沈家平這麼久,已經久到她認為這個公司最後的夫人一定會是她,可是沈家平卻一點表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