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要死了。

我猜,他把我裝到了袋子裏麵,為了防止我的血液滲出布袋,他還會用笨的辦法——將布袋外層用透明膠之的東全部封鎖起來。

我喘不過氣了,比起缺氧的窒息感,其實讓我感到恐懼的是四周無休無止的黑暗。

我的下巴和膝蓋磕在一起,肋骨與腰下的那個不哪個骨頭在我的體內觸碰,摩擦。

說句不合時宜的話,骨頭之間的摩擦的是……嘎嘣嘎嘣脆。

也許你們沒有感過,但是以這種方塞在袋子裏的難。

我已經成年了,把我拖行那樣長的距離會讓人費盡力氣,也會在上留下了駭人的痕跡。

但是應該沒關了吧……

因為凶手是他,所以他留下的所有的痕跡都會理幹淨。

其實如換作是我,我也不會給鑒察留下何線索。

如是我,一定會挑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選擇一個在地的工地,等趕工的人都已經趕員工宿舍了,未施工畢的荒地顯得異荒涼的時候,找一個無人注的深坑,把袋子扔下去,將水泥和沙子按照一定的比混合好,將袋子全掩埋。

因為我就是這樣的。

而現在,我的身體也會這樣處理。

可是在這之前……

我好像忘記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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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大鍾敲響到第十一下的時候,原本燈火明的城鎮突然陷入了沉寂。

黑夜的魅力往往體現在它的侵蝕性,像是水一般侵入城市的各個角落。

“您是說,您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二十來歲的男人,擁有一雙輪廓明顯的桃眼,頂著一副金絲眼鏡,幾縷碎發垂下,用一黑色的頭繩紮起,落在身後,大有幾分斯文敗的樣子。

而坐在他對麵的少年身型瘦削,麵黃肌瘦,一副十分不健康的模樣,而眼神也因為對方的那句話而變得飄忽不定,心虛地盯著擺在自己麵前冒著熱氣的茶水。

“能仔細說說嗎?”

兩人視線之外,一相極高的布偶貓邁著輕巧的伐悄然走過。

這布偶貓扭動著身姿,搖擺著自己高貴的尾巴,在兩人不遠處停了下來,將尾巴墊在身下,慵懶地坐著,耳朵轉了轉,靜靜聽著二人的談話。

“以前的我應該還有些躍的,在班裏也玩得開,可是……”少年緊張地攪動著手,斷斷續續地說:“大概是在……一個月前,我們學校,有一個同學害了。”

似乎是怕男人誤會,少年立刻補充:“是我的同班同學,人從天台上推了下來,現在躺在醫院昏迷不醒。”

“害的女孩孫穎,平時膽子小,不怎麼和人說話。我聽人說,在學校一人欺淩。”

“自從推下樓之後,身邊的人就好像開始看不見我了,上課的時候點我的字時會跳過去,作業不會我這本,我試著連著兩三天不去上課,老師也沒有往家裏電話……平時和我玩的好的同學也是,我的身邊好像有一個帶,就旁邊怎麼擁擠也不會往我這邊走。”

男人若有所地點了點頭,悄悄將目轉移到在一旁若無事地舔舐著自己前爪的布偶貓身上。

布偶貓的眼睛極為好看,琉璃似的藍眼珠專注地盯著自己身上柔順潔白的絨毛,絲毫沒有留到男人的目。

少年猶豫了一會,問:“請問……你還有聽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