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激戰聲囂天地,百餘回合未分勝負,持久不落幕。
廢墟裏的人陡然驚醒:“寒憶——”是一個噩夢讓她不得安寧,她從廢墟裏爬出來,亦迎著晨風向絕命涯的方向憂惶奔去,白衣溥如月紗,一點殘破,如雲繞其嫋娜身軀,風吹至,衣滑下肩,至藕臂,清微冷寒,難解其憂,鞋不能用,她便赤著纖巧的裸足一口氣奔至了絕命涯邊。
“喵~”一聲貓叫,一物突地墜落至她麵前,無皮毛,渾身血紅,勉強還看得出是一隻貓。
冉鏡雪捂著發悶的胸口,斂裾跪倒了下來,俯首一陣嘔吐。
“妹妹這是怎麼啦?”華騮突然現身,拾起那隻貓,歎氣道,“是我的那隻食人貓,不過,現在一命嗚呼了。”
“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於此,寒憶在哪裏?”冉鏡雪站了起來,指向華騮問道。
“我可以先告訴你,我的這隻貓是怎麼死的?”華騮似乎有意轉移話題。
“我問你,寒憶與山子現在何處?他們在何處決戰?”冉鏡雪憤怒起來,怒目而視,冰冷而傲骨,倔強而清媚。
“妹妹,你欠我一條命,可想過要還?”華騮對她的詢問仍不理睬,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她還是想聽。“我的這隻貓是被靖寒憶殺死的,百命貓也破不了他的不死之身!”華騮走到冉鏡雪麵前,一手便提起了她的衣襟,冷言恨恨道,“我不殺你,但是,我要用你來殺靖寒憶。”
“你放開我,放開我!”冉鏡雪拚命掙紮,無奈體態輕盈還真如柔雪。華騮抱了她向那塵煙滾滾的戰場走去。無論他想要做什麼,她都一定會阻止他!
“這已經是第一百一十回合,你為什麼還不出絕招?”兩人對峙,青煙四吞,無一塵沾染其身,山子的魔手欲從靖寒憶頭頂蓋下,而靖寒憶的劍已刺進了山子胸口半分。“是你未能出絕招?”靖寒憶一聲冷笑,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看得出,你並不想殺我。”
“我也看得出,你未對我下狠招。”山子一聲冷笑,“你又是為什麼不殺我?”
靖寒憶眼神一凝,耳畔傳來冉鏡雪的連聲呼叫,他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去。
煙塵宛若維幔落幕,被分撥兩旁,一白一紅兩道人影漸漸顯形。看見華騮扼著冉鏡雪的脖子走來,靖寒憶的注意力全部從山子身上撤開,冷而沉的落在了華騮身上:“你想要幹什麼?”
“我知靖公子愛自己的女人如同生命,就請靖公子再次為她獻出生命,如何?”手在冉鏡雪脖子上的力道再加重了一分,不僅僅是靖寒憶星目怒極含威,就是山子的臉色也亦大變。
“不,我寧可死,也不會受你脅迫……”一句話卡在喉邊,卻是她想要咬舌自盡時,被華騮捏開了上下頜:“想死,沒那麼容易!”
“不要,雪姬——”靖寒憶和山子都驚嚇出一身冷汗。
“華騮,放開阿雪!”山子冷聲命令道。華騮卻嬌聲一笑:“嗬,山子哥,為了這個女人,你已經付出很多了,為什麼你連最後的一點東西都不願留給我?”
山子的臉上透出一分震愕與疑惑,淡淡的問道:“你想要什麼?”
“我華騮人本俗氣,我隻要實實在在的東西,也就是你的人,而且,我要的是活人!”
“瘋女人,胡言亂語!”
“是,我是瘋了。”華騮抱著冉鏡雪緩緩後退,目光在靖寒憶與山子臉上各流漣了一下,笑道,“山子哥,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與靖寒憶的決戰已求了必死之心,你不是求戰,而是求死,是因為魔性無法壓製了麼?所以,要借靖寒憶之手殺了自己,求死容易,活下去最難,你為什麼不問問我華騮,也許會有救治你的辦法?為什麼要一意孤行,一心求死,或是,你的心裏,還是放不下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