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芙蓉呆了一下,連忙拉了冉鏡雪驅使飛雁跟上前去,問道:“阿婧,我們要去哪裏?”
“不管去哪裏,你們現在都要跟著我,我的七色玄蠱還能幫我們打退一些妖怪,否則,我不能確保你們的安全。”雲婧這樣一說,水芙蓉甚是高興得笑了起來:“原來,阿婧,你還是把我當好姐妹的,是麼?不然,你不會這麼在意我們的安危。”
雲婧看了一眼水芙蓉,道:“對你,我隻是為了還你對我十年無微不至關照的恩情,而對她,冉鏡雪……”冷眼看了一眼冉鏡雪,她有些恨恨的咬牙切齒道,“畢鏡是靖郎喜歡的東西,從今以後,隻要是他喜歡的東西,我都不會讓他失去。”
冉鏡雪雖然對雲婧沒有什麼好感,但聽到她說這樣一句話,也難免會吃驚了一下。
“喲,幾位妹妹這般相親相愛的,怎麼就把我華騮一人給拋在後麵了呢!我也很想與各位妹妹義結金蘭之好呀!”
一聽到華騮的聲音,冉鏡雪就皺起了眉頭,但眼下局勢也不是報私仇私怨的時候,於是,她沒有理睬華騮,而牽起了水芙蓉的手,與雲婧並肩飛行。
前方白塔被濃煙籠罩,墜落的黑雲如大雨傾盆,而地麵上迅速成長起來的妖物更是歡呼狂嘯不斷,如同大海江濤奔騰不息,聲勢鼎沸,嚎聲如浪滔天,幾人的話語漸漸淹沒在這永無休止的詭異喧鬧聲中。
靖寒憶和山子聯手對付魔王的激戰逐漸卷入高潮,暴風中的巨震如同山崩地裂,激戰的氣勢又如移山倒海,就連深陷雙方戰勢中的白塔都恍惚一震,竟似要坍塌了一般,魔王的白骨爪如同五柄削長利刃劃過四周,橫掃至天際,山子的黑氣魔手則如同軟綢亦如鋼絲般纏縛在魔王的白骨爪上,兩人撕殘,每一聲斷喝都能令大地一陣劇顫,而靖寒憶舉劍吸收雷電及萬物自然之力,氣貫長虹,聲囂雲天,龍珠在他身上亦發揮著不可想象的力量,幻龍吟繞劍飛上,仿佛是恒古存在的力量在這一刻聚集而爆發,那一劍也攜了千軍萬馬奔騰之勢,向著魔王五尺孩童之軀頂心砍下,這一劍誅神滅魔,毀天滅地。可卻在這一刻,他看到了孩子臉上最純淨的笑容和最無辜的痛苦之色,孩子的一聲痛呼令他的心刺痛般的一顫,這一劍幾乎已刺破了蒼穹的力量竟稍減了攻勢,微微一頓。
“靖寒憶,不得動惻隱之心,快砍下去!”山子一聲急呼,靖寒憶仿佛猛然驚醒一般,雙腕一沉,幾近窒息的桎梏被突破,他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幾乎超乎了自身的極限,神劍頓時幻化為萬影,一道一道的向孩童的頭顱豎劈了下去。
“哥哥——”如同鬼魅般的,孩子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怪異的笑容,他沒有看靖寒憶手中的劍,而隻看靖寒憶的眼睛,卻就是被他這樣看上一眼,靖寒憶的心都如同被利刀絞過一般愧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有私毫的仁慈,對魔的仁慈,就是對世間所有人的殘忍。
“哢嚓!”去勢未減,一劍劈下,孩子的身體從頭到腳裂開一道深紅色的血痕,這一劍已然將他的身體劈成了二半,但他卻沒有立即倒下,一道青煙從他七竊中溢出,惱恨的聲音傳來道:“可恨!真是可恨啦!連個娃娃的毅力都這麼強,想要拉我一起下地府嗎?哈哈……我是不入地獄的,我是不可能入地獄的,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
猖狂的笑讓靖寒憶想到了什麼,猛然一驚,他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倒在地上的五尺孩童,子記。剛才是因為子記突然蘇醒與魔王爭奪了身體的控製權而給他機會砍下這一劍的嗎?
是這個孩子在危急的關頭喚了他一聲,卻沒有躲開,他臉上的笑容……難怪他會那樣笑,那是一種欣慰赴死的笑容呀!連一個孩子都能做到犧牲如此……
靖寒憶的心劇烈一痛,想要將孩子的身體抱起,不料一隻巨大的魔手將子記掠了去,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到了地上,而當孩子的身體落至地麵時,那些狂呼已久的妖物竟是蜂湧而上,瞬間將一具肉身吃盡得隻剩下骨頭。
“不——”靖寒憶見罷,忍不住低聲驚呼。是他對不起這個孩子,更是他親手殺了這個孩子,卻最後連這個孩子的屍身都保不住麼?
“靖寒憶,你已看到,這隻魔物的危害有多大,如果你不殺了他,就會有更多像這個孩子一般的人被妖怪吞食,被魔物欺淩。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趁紫石魔王元氣大傷,我們趕快去消滅了他!”山子一聲催呼,靖寒憶未及收回心神,便被他拽了衣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