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會回來的。”紅骨不知道說什麼,隻好這般安慰。
但其實她們都知道,冀北隔雍都有十來日的路程,一來一往加上賑災耽擱,那父子倆至少要兩三個月才能回來。
將鎮南王妃哄睡,紅骨抽空去了一趟遺清書齋,和曲遊談論一下那個簪子和那個詭異的淮王,順便通知師蒼凜幫她把藥帶來。三月之期又要到了,可她現在抽不出身回師門,隻能靠師兄了,以蒼凜的身手,若是一路用冰塊包著藥,想來能在失去藥效之前送到雍都給她。
紅骨歎口氣,到底還是將師兄牽扯進來了。
“從咱們調查的情況來看,沈念莘去涼城之前確實經常與宋景遇接觸,”曲遊麵露愧色,“是屬下失職,隻顧著沈念莘近幾年的資材和一些大事件,倒是漏掉這件事了。”
“先生不必自責。”紅骨安慰他,任誰也不會把一個六歲小女孩的交友看成重要事件吧。“隻是依先生看,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沈念莘身上沒痔,他那樣說是信口雌黃還是想探究些什麼?我自認為這段時間的偽裝毫無破綻,連鎮南王府的人都沒有半點懷疑。”
曲遊擰著眉毛,半晌才道,“他與鎮南王府素來交情不深,也無過節,按理說不會如此注意到沈念莘。最大的的可能便是幼時的沈念莘和他關係非常深,並且這些年裏他們私底下有來往,沒被我們探查到。所以沈念莘回都之後卻沉寂這麼久,才引起了他的懷疑。”曲遊臉色一變,“如果當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已經在懷疑我了?”紅骨皺眉。
“不無可能。”
“那咱們先下手為強吧。”紅骨顏色一冷,緩緩吐出一句話,一時間室內溫度都降低了三分。
“那屬下先去調派人手,全憑亞座吩咐了。”曲遊無半點驚訝,隻這般說。
“不到有絕對把握不能下手,我和他打過兩次交道,其人非常難以捉摸。”想起那天晚上並不愉快的會麵,紅骨怒意橫生,拿出寫給蒼凜的信,“幫我傳回師門。師兄過段時間應該要來了,到時候請他協助。”
“首座也要來了嗎?”曲遊語氣很是愉悅,蒼凜不同於紅骨的半路入門,他是自小長於清絕殿的,和曲遊關係自然要好很多。
“大概再過十日就到了。到時候我不便出麵迎接,還要勞煩曲先生代我招待。”紅骨站起身,施了個禮。
“這些都是我做屬下的應當做的。”曲遊錯開一步,虛不受禮。
“對我來說,你從來不是屬下,而是長輩。”紅骨語氣輕快溫和,倒叫曲遊心中大為感動。
蒼凜比想象中來的要快。幾乎在收到紅骨消息的當時他就備好了行李準備出發了。還是翩翩謹慎,提醒他,“在車廂裏多裝點陳年冰塊,用鐵皮箱子包著,現在還不是太熱,你跑快點的話應該能撐到雍都。”
蒼凜找了一個幾乎占據整個車廂空間大小的箱子,在第三層冰室裏找了一整塊冰,從中間鑿了個小洞,將包裝嚴密的四粒藥放進去,讓那塊冰又在冰室放了一天,等小洞重新冰封住才馬不停蹄往雍都趕。
他給紅骨帶了一年的藥量。
七天之後,紅骨吃到了味道特殊的冰鎮銀耳。
“莘兒,天還不熱,你怎麼就吃起冰鎮銀耳來了?仔細著涼。”鎮南王妃瞧見了,擔心地看著她。
“就是忽然想吃了,叫玉漱做一碗嚐嚐,您放心,我不多吃。”紅骨放下碗,凝霜不動聲色收拾了。
鎮南王妃不疑有他,回屋抄經書去了。自從鎮南王父子走後,她就迷上了抄經書,算是求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