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妃點了點頭,韋喜德才躬身退出,狹長的眸中卻是泛著點點寒意。
韋喜德看了涵香宮一眼,挺直了脊背向前走去,神色略顯陰森。
路上他突然聽到清脆歡悅的笑聲,還有宮人慌張的叫喊聲,“十一殿下,您快停下,等等奴才們啊!殿下小心點,別摔了啊!”
韋喜德抬眸望去,隻見一個衣著不整的少年在花園中靈活的穿梭,累得他身後的小太監不停的喘著粗氣。
那少年明明長得修眉俊目,隻可惜臉上的笑宛若稚齡孩童。
韋喜德眸色動了動,抬步走了過去,一眾小太監看見了都連忙請安。
冷淩澤愣愣的看著那些跪下的小太監,臉上一片驚慌之色,也跟著跪在地上請安。
韋喜德一怔,連忙把冷淩澤扶了起來,“十一殿下這是做什麼?”
冷淩澤揉著衣角,不敢去看韋喜德,“嬤嬤說他們給人請安時,我也要跟著問好……”
韋喜德笑了笑,看來這個十一殿下真是不認人的,甚至就連主子和奴才都分不清。
韋喜德的眸光亮了亮,扶著冷淩澤上下打量著,語氣柔和的說道:“殿下是主子,除了太後和陛下以外的人都不用您行跪禮!”
冷淩澤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韋喜德勾唇一笑,低頭看著地上跪著的小太監,厲聲道:“殿下貴為皇子,你們都小心伺候著,若是讓我知道有人怠慢,要了你們的小命!”
說罷韋喜德又看著冷淩澤,笑著說道:“殿下以後若是什麼短缺盡管來找奴才,下人不聽話也可以來告訴奴才,奴才定會幫殿下出氣!”
冷淩澤怯生生的抬頭看著韋喜德,嘴角微微抿起,顯得有些高興,“你真是個好人!”
韋喜德被逗笑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冷淩澤,“殿下想不想見見陛下呢?”
冷淩澤立刻搖頭,顯得有些恐懼,“我不想,我怕……”
“殿下不用擔心,您是陛下的皇子,陛下自是喜歡您的!”韋喜德笑意更深,拍了拍冷淩澤的肩膀,笑道:“奴才今日便先走了,改日再來探望殿下!”
冷淩澤茫然的點了點頭,待韋喜德轉身離開後,冷淩澤才收起了嘴角的笑意,眸色深沉冷凝。
韋喜德,楚帝身邊最得信任的宦官,若是可以,倒是值得一用!
冷淩澤翩然轉身,看來韋喜德對他這個癡傻皇子也有些興趣,如此一來還省了他不少力氣!
……
錦安王府!
雲曦和殷鈺聽聞了秦方的事情,心裏都清楚這是冷淩衍的謀劃。
“這冷淩衍到底想做什麼?本以為陛下遇刺不過是搜查我的一個理由,沒想到他還有後手?”冷淩衍心機之深沉遠非其他幾個皇子可比,殷鈺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看來這個計劃是冷淩衍早就籌謀好的,就算不是為了殷鈺,冷淩衍也會如此行事……”雲曦蹙眉說道,秦方這樣的人絕不是隨便能找到的,冷淩衍分明是謀劃已久的!
“二哥,難不成冷淩衍是想控製陛下?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殷鈺和雲曦都望向了冷淩澈,冷淩澈嘴角溢笑,神色清淡,“殷鈺,你覺得陛下是個怎樣的人?”
殷鈺愣了愣,想了一會兒開口道:“算不上明君,但也不算昏庸,他還是有雄心大誌的!”
“所以,如果你是皇帝,你覺得這些皇子中,哪個更適合做未來的楚帝?”
“二哥的意思是陛下還是看好冷淩衍的,那我們豈不是白忙一場了?”冷淩衍若是當了皇帝,他們這些人可還會有好日子?
“如今的皇子中陛下隻有冷淩衍和冷淩洄兩個選擇,所以他輕易不會為難他們,可是有些過錯是帝王如何也無法容忍的!”
冷淩澈淺笑而語,雲曦眸色一動,開口道:“謀逆!”
“這不可能吧!依照二哥的說法,陛下很看好冷淩衍,冷淩衍再等個幾年名正言順的即位不好嗎?”殷鈺有些懷疑,這謀逆之事太過冒險,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冷淩澈嘴角的弧度越發的上揚,眸中卻閃著嘲諷的冷光,“陛下多疑冷性,這位太子殿下又何嚐不是如此?
陛下不信任何人,就連自己兒子也不例外,所以他才會扶持二皇子和如今的十皇子,為的便是平衡局勢。
可冷淩衍的心裏難道會平衡嗎?他明明比其他的兄弟聰穎許多,卻要和他們平起平坐,甚至這種局麵還要再持續個十幾年,他可等得了?”
殷鈺不說話了,他們自小長在一起,冷淩衍此人極其自傲甚至可以說是自負,他容忍二皇子多年,如今又怎麼會再忍受一個孩子呢?
“所以我不會理會這件事,這是他應得的報應,多疑之人就該死在自己的疑心之中。
至於冷淩衍,其他的罪名動不了他,叛逆之罪總是可以的!”冷淩澈幽幽的勾起嘴角,美的恍惚迷離,卻又透著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