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淩弘腳步虛浮的離開,不去看那脆弱無助的秦側妃,也不去理會她那淒慘的哭喊聲。
冷淩弘突然有些慶幸,還好父王將他的母妃關了起來,否則這個府裏還會有第二個清薇,第三個清薇……
夠了,真的夠了……
冷淩弘腳步虛晃,每一步都走得軟弱無力,仍有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他啟唇喃喃道:“清薇,清薇……”
冷淩澈回到芙蓉閣時,雲曦正在走神,見冷淩澈回來才起身走了過去,幫冷淩澈脫掉外裳,開口問道:“父王……很傷心吧……”
“有些選擇是自己定下的,怨不得別人,府裏亂成這個樣子,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冷淩澈不是像往常一般的嘲諷,可話語裏還夾著淡淡的仇怨。
雲曦擁進冷淩澈的懷裏,眸中亦有愁緒,“我曾經以為父王對秦側妃她們是有情的,可如今看也許父王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無法隨心,這麼多年他一直維持的平衡也許不過是讓陛下安心罷了……
父王在意是你,所以對大哥他們,他更多的是愧疚,如今五妹死了,他的心裏隻怕很難過。”
越在楚國生活下去,雲曦似乎越能理解錦安王的痛苦,他不像冷淩澈可以隻選擇她一人,錦安王還有一個做皇帝的兄長,左右都是他的親人。
他看似搖擺不定,實則他一直在努力尋找那個維持親情平衡的支點。
“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從母妃去世開始,他便應該預料到的!
他想著忠義兩全,可世上哪來的那麼多十全十美,最後不過是一無所有罷了!”
冷淩澈淡漠的開口說道,一開始從他想要這個平衡開始,他便選擇了兄弟之情,拋棄了他們這個家,既然如此,他便應該做好承擔這個結局的準備。
雲曦沉默不語,在這場權利的角逐中,沒有人能全身而退,他們要麵對的還有什麼呢……
……
錦安王府的五小姐染病身亡,消息傳開後,眾人皆為之歎息,本是喜事將近,誰曾想竟是喜事便喪事,錦安王府還真是流年不利。
也有些人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但這些人都是極其聰明的人,自是也不會在外理論。
殷府的林姨娘聽聞之後捶胸頓足了好久,隻恨運氣不好,沒能攀上這樁婚事。
自從他們兩家婚事將近後,林姨娘走到哪都有人恭敬,眾人與她說話更是客氣,讓她一度膨脹了起來。
可如今冷清薇死了,兩家的婚事也就吹了。
“我聽說錦安王府還有一個未出閣的小姐,就是年紀小了一點,還要再等上個兩年……”林姨娘打起了算盤,兀自思索道。
“母親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錦安王本就不滿意這場婚事,如今出了變故,怎麼可能還送一個女兒過來?
再說那個六小姐不過是個夫人所生,哪裏配得上做二弟的夫人?
我自會給二弟尋一門好親事,母親盡管放心就好!”殷銘打斷林姨娘的胡思亂想,不讓她再去做錦安王府的春秋大夢。
“唉……真是可惜了了,不然咱們就和王府攀親帶故了,就算見了那個老女人咱們也不用低頭了!”
林姨娘仍舊懊悔不已,懷著滿心的心事離開了。
殷銘抬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殷銳,冷冷問道:“怎麼?你也舍不得了?”
殷銳一愣,連連擺手,嘟囔道:“沒有!她心裏裝的是殷鈺,就算嫁給我也不一定能安心與我過日子。隻是,我也沒想到她就這麼死了……”
殷銳也很糾結,一是冷清薇長的漂亮,家世也好,他也算是滿意。
可畢竟他知道冷清薇心裏喜歡的殷鈺,這種事就像吃了蒼蠅一般讓他難受。
如今聽到她的死訊讓他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卻又讓他覺得惋惜,總之心裏的感覺當真是十分怪異。
“這婚事對我們來說並非好事,母親目光短淺,自是不明白,你放心吧,我會為你好好相看的!”殷銘一副長兄做派,殷銳性子軟,也樂得有人幫襯。
殷銳正想離開,中途卻停住了腳步,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哥,五小姐的死是不是殿下的意思?”
殷銘“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書扔在了桌案上,抬眸怒視殷銳,聲音冷寒的說道:“放肆!這種話也是隨便說的,我往日如何教你的?”
“大哥我錯了,我再也不問了,大哥就權當沒聽到吧!”殷銳落荒而逃,殷銘見此卻是輕輕歎息。
與其這般膽小怯弱,他倒是希望殷銳能有所長進,也好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