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是不知道來人的身份,但是能穿蟠龍紋錦衣的人自是皇室中人,更何況此人氣勢淩然,讓人望而生畏。
“太子!”直到聽到右丞相和陸流君的行禮請安聲,眾人才恍然驚覺,原來此人竟是當朝的儲君,是未來的楚帝!
眾人自動自覺的避讓開,甚至不敢抬頭直視冷淩衍,百姓對於皇權都有一種從骨子的敬畏,想到眼前的男子會成為他們以後的帝王,他們便又驚又恐。
“已經下朝有些時辰了,右丞相怎麼還沒有回府休息?”冷淩衍對右丞相還算是恭敬,語氣也算是柔和。
右丞相摸著胡子嗬嗬一笑,笑眯眯著說道:“多謝太子關懷,這不路途中出了些小小的變故……”
冷淩衍斜眼睨了劉興一眼,冷聲嗬斥道:“還不拿下這個大膽的狂徒,居然敢攔截當朝丞相,罪不容恕!”
冷淩衍語落,他身邊的侍衛立刻朝著劉興走了過去,陸流君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右丞相卻是伸手攔住了陸流君,開口說道:“太子殿下,這人是來找老臣控訴的,並非是歹徒。”
“若有冤屈可以盡管去京兆府,攔截朝廷命官,與匪徒何異?”冷淩衍的決定不容置疑,根本就不在意右丞相的話。
劉興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那雙眼睛紅的仿若充血,那眼中沒有畏懼,沒有畏縮,有的隻是滔天的怒意。
“太子搶走了我的孩子,現在又要來殺了我嗎?”
劉興一句話仿佛在平地炸開了一聲響雷,眾人心中的敬畏都被好奇所替代。
“太子搶了他的孩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不會吧!堂堂太子搶他的孩子做什麼?這人是瘋了吧!”
“休得胡言!還不帶走!”冷淩衍最重視自己的名聲,此時恨不得殺了劉興泄憤。
“哈哈哈……做賊心虛了吧!哈哈哈……”劉興狀若瘋癲,那充血的紅色雙眼,裏麵的滔天恨意讓太子府的侍衛都一時怔住了腳步。
“大人!草民當日一心求死,幸而得錦安世子相救,還收留了草民與犬子,草民感激不盡!
可是太子卻是以權壓人,生生將草民的孩子帶走了,為的不就是以防草民控訴五皇子嗎?
可是草民不甘心啊!草民妻子的死狀至今曆曆在目,就算賠掉了全家人的命,草民也在所不辭!”
劉興吐字堅決,每個字眼都像釘子一般,擲地有聲。
冷淩衍沉了一口氣,雙眼仿若利刃鋒芒,這個劉興絕不能留!
人群中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道嗤笑的聲音,“五皇子是太子的親弟弟,親弟弟有事,當哥哥的自然得幫襯著了!隻不過搶人家兒子還真是不地道!”
人群擁擠,隻能察覺到大概的方位,根本就找不出說話的人,更何況此時說話的人正弓著腰捂嘴偷樂。
有此雅興的自是非玄角莫數,喜華他們都忍著笑,卻都覺得玄角做的漂亮。
圍觀的人若是普通百姓,將心比心,這種事落在他們身上,也是定然是痛不欲生。
這劉興的妻子都已經死了,太子還將他的兒子抓走了,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難道他們平民百姓就不是人嗎?
這些達官貴人身上穿的,嘴裏吃的不都是從他們身上刮下來的嗎?
他們每年交稅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國家強盛,他們得以庇佑嘛!
若是他們養的人,反過來卻是屠戮他們,他們到底在圖些什麼!
玄角見百姓憤慨起來,剛才還膽顫的百姓們已經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起冷淩衍來,玄角決定再添一把火,他縮了縮身子,嗓音卻不減的吼道:“丞相大人要為我們老百姓做主啊,一定要還他一個公道!否則我們不服!”
“對!我們不服!”
立刻有些熱血的人紛紛響應,本是膽小的眾人都跟著起哄,隻想著法不責眾,也跟著喊了起來。
場麵一時難以控製,那些侍衛隻能將冷淩衍圍在中間,保護他的安全。
冷淩衍的臉色越來越沉,那雙本就陰沉的眸子染上了嗜血的狂怒,“夠了!你們是要造反嗎!?”
“誰要造反?西寧侯府還是寧平侯府?”這一聲輕率含笑的聲音傳來,陸流君嘴角微微挑了挑。
混世魔王來了,倒是省了他們不少事!
“小侯爺慎言!”冷淩衍瞥了殷鈺一眼,對於殷鈺也沒有了之前的耐性。
他早就已經看得清楚,這殷鈺分明與冷淩澈一條心,他不像冷淩洵那麼傻,居然還存有幻想!
“不是太子你說有人造反嘛!怎麼就成了殷鈺胡說了!”殷鈺委屈的摸了摸鼻子,一臉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