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從來沒敢小瞧過這個半路回來,沒有母族勢力的冷世子。
“哪裏哪裏,是下官誤會了,多虧了這位壯士出手相助,下官自是應該感激才對!”京兆尹低頭哈腰的說道,與剛才那個趾高氣昂的京兆尹簡直判若兩人。
“切!”周圍人都發出了唏噓的聲音,可是京兆尹卻一點都不在意,為官之道就是對下要狠,對上要捧。
“如此就好!”冷淩澈揚唇笑笑,嘴角牽起的弧度仿若一彎新月,散發著清冷的初輝,“玄宮,走吧!”
京兆尹竟是被冷淩澈的一個微笑看怔了,見玄宮拉著劉興就走,這才恍然驚醒,一拍腦袋,一路小跑跟了上去,賠笑道:“世子,今日多謝您出手相助,這人便交給小的吧,怎麼敢勞煩您呢!”
京兆尹不是誰都能做的,他這一番話說得可謂是滴水不露,冷淩澈隻側眸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今日的事情事關楚國皇室的顏麵,已經不是你京兆府能處理的了,你確定你要攬下這件事?”
京兆尹一愣,可他是何等聰慧之人,想到大理寺關著的那位,他腦中靈光一閃,竟是下意識的避開了一步,看著冷淩澈的眼神也從討好變成了畏懼。
冷淩澈見此勾了勾嘴角,笑意不達眼底,徑自抬步上了馬車,被放下了的車簾擋住了他那道修長俊逸的身影。
京兆尹怔怔的站在原地,竟是在炎炎夏日中察覺到了一絲冷意,身後一個官兵頭頭湊近了問道:“大人,放任他離開可以嗎?”
京兆尹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抬頭看了一眼金陵城門,嘴角抽動了幾下,才有氣無力的喃喃自語道:“要變天了……”
人群中的圓臉男子和尖嘴青年不留痕跡的離開了人群,兩人一同走進了一條毫不起眼的巷子,才站住了腳步。
“靠!咱兩今天忙了半天,反是讓玄宮那個混蛋撿了便宜,老子也能救人啊,肯定比玄宮救的好!”尖嘴青年撕開了臉上覆著的麵具,赫然是玄角那張陰柔的臉。
“玄宮他會說那些話嗎?要是讓他來,還不得像背書一樣的將這些話念出來啊!”玄羽也撕掉了麵具,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大熱天戴麵具真不是人幹的活!
“不過咱兩今天配合的還挺默契的,說的那是個群情激憤,有這等能力的也就你我了!”玄角沾沾自得,對自己那是十分的滿意。
“等玄商出來,必須要讓給玄商請咱們喝花酒去,也該狠狠的宰他一筆了!”玄角複又說道,之前對玄商的擔心一絲也無。
“得了吧,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我可不屑與你們鬼混!”玄羽立刻表明立場,十分驕傲的說道。
“呸啊!就你那還叫家室?你八字畫出來一點沒!”玄角呸了一聲,出口鄙夷道。
“那也比你強,整個芙蓉閣的女人都讓你問遍了,結果呢,沒有一個搭理你的吧!”玄角現在是萬人臭,在芙蓉閣裏已經沒有人理會他了。
“那是她們沒有眼光,都是些胭脂俗粉,自然配不上老子我!”玄角一仰頭,不但沒有一絲失落,反而還一副十分驕傲的樣子。
“那你就等著一輩子孤獨終老吧!等你死了,我們幾個的孩兒怎麼也不會讓你橫屍接頭的!”玄羽斜睨著玄角,嘴角的笑都帶著勝者的嘲諷,早已忘了他那坎坷的情路。
“我呸呀!我告訴你啊,其實我已經知道我的真命天女是誰了?遠不是安華她們幾個能比上的!”
玄羽一臉驚恐的看著玄角,壓低了聲音,低吼道:“你瘋了!世子妃也是你能覬覦的,你不怕主子閹了你啊!”
“你有病吧!我說的是世子妃的另一個婢女寧華!”玄角嫌棄的看著玄羽,一副看傻子的模樣。
“寧華?你又沒見過,你怎麼知道好?”隻有玄宮和玄羽去過夏國,而寧華又留在夏國照顧雲澤,這玄角怎麼會想到她呢!
“感覺!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數!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我們還是先回府吧!”
玄角懶得解釋,但他卻是堅信自己的猜測,自從他知道世子妃還有一個婢女的時候,便有了這種預感,那個寧華和他一定會有故事!
……
芙蓉閣中,安華披散著頭發坐在屋裏,自從那日之後她便不再出門,往日裏幹脆利落的安華竟是一直呆呆的坐著,常常一坐便是半日,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雲曦每日都來看安華,安華不吵也不鬧,安安靜靜的吃飯,雲曦問一句她就答一句,再多的話卻是怎麼也不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