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淨抬頭看了一眼玄宏,玄宏的眸色還是一般的清澈,玄淨狠狠的咬了咬牙,他知道玄宏是在救自己,可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的難受!
他在一直覺得玄宏心中有男女之情,不配做這個佛光寺的主持,可是今日他才恍然驚覺他們之間的差別。
有情好過絕情,是他不配做佛祖的弟子!
雲曦對這玄淨自然是深惡痛絕,一個出家之人為了一己私欲竟是汙蔑故去之人,更是無視他人的安危性命,可是這既然是玄宏大師所求,她便成全!
楊太後揉捏著眉間,今日的事情一件件的超過了她的預料,到底是誰在攪亂棋局?
雲曦雖是厲害,卻也沒有這般的能力,楊太後雙眸微眯,她之前便覺得雲曦身後定有個厲害的人物,可是無論他們如何追查都未能得到一點線索。
難道這次又是那個神秘之人所為?
可是之前的事情她都可以想通,這皇陵一事又是為了什麼呢?
突然,楊太後的臉色慘白如紙,身子如同秋風的枯葉瑟瑟發抖。
她可以不在意十六年前的案子,因為陛下還需要尚書府,對她也還有著一分母子之情。
可若是為了那件事,隻怕她們整個尚書府都會盡數覆滅!
不會的!
那件事已經時隔多年,不會有人知道,絕對不會!
“皇祖母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不如回去休息一下?”清冷宛如冰雪的聲音傳來,楊太後抬起頭望去,正對上少女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那眼眸漆黑的宛若墨玉,卻是散發著皎潔如月的光華,那雙眼清冷淩厲,如同一把匕首刺入了她的心中。
“不必!”楊太後毫不領情,冷漠疏離的說道。
雲曦也不在意,隻揚唇笑笑,兀自看著殿外那飄落的飛雪。
今日的景色真是極美,可是有此心情賞景的恐怕也就隻有雲曦了……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都已經等得昏昏欲睡了,他們本就起得頗早,連早食都未用,今日壽宴又是變故頻頻,他們此時都是又累又餓,隻盼著去皇陵視察的人能夠早些回來。
楊尚書與楊太後相視一眼,兩人皆是難掩憂色,楊尚書更是悔不當初,當時他就不應該聽楊太後的命令,若是他們所做之事被發現了,那可是要命的啊!
殿外的雪不知疲憊的簌簌而落,積雪壓在了梅枝上,樹枝不堪重負,輕顫下抖落了滿枝的雪花,露出了裏麵那如血的紅梅。
雲曦不喜歡紅梅,不僅是因為它生在苦寒之中,更是因為在白雪的映襯下,它鮮紅若血,那刺目的顏色像極了母後去世時落下的血淚。
雲曦收回了視線,身子依然端坐挺拔,寬袖下的手卻是緊緊握著,母後,曦兒一定會查清當年的事情,一定會還您一個公道!
“報!”
尖銳的聲音響徹殿內,震落了滿樹積雪,踏破了院中的平靜和美好。
簫牧可以說得上是最忙之人,先是奔波於佛光寺,如今又奔赴於皇陵之間。
他的鎧甲上全是白雪,頭發上也一樣掛了一層白霜,殿內溫度高,頭上的積雪融化,浸濕了他的頭發,顯得甚是狼狽。
“皇陵到底怎麼了?”夏帝急切的問道,眼中是緊張與關切。
“皇陵突然震蕩,卻是……卻是不知何因!”簫牧為難的說道,皇陵守衛森嚴,雖是不及皇宮,卻也有精兵把守。
可是皇陵中未見有人進入,卻是在突然之間便仿若地震山搖,整個皇陵都顫動起來。
“什麼叫不知何因?朕養你們有什麼用!”夏帝隻覺的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先是發生了寧淑儀和麗貴妃一事,如今竟又出了這些變故!
“那皇陵可曾受損?”
簫牧跪在地上,抬頭看著夏帝,咬牙說道:“陛下,惠德太後的陵墓塌了……”
“什麼!?”
夏帝和楊太後齊齊開口,惠德太後便是夏帝的生母,可惜芳華早逝,先帝便將夏帝養在了楊太後的名下。
“可還有其他的陵墓有損?”夏帝複又急迫的追問道。
簫牧隻搖了搖頭,皇陵裏發生了那般的變故,卻偏偏隻倒了這麼一座陵墓,實在匪夷所思。
楊太後緊緊的握著座椅的扶手,心裏默默祈禱,就算是陵墓塌了也無事,那棺材深埋地下,斷不會被人發現!
可是簫牧卻立即給了楊太後當頭棒喝,簫牧聲音顫抖不止,哀聲說道:“陛下,惠德太後的棺木不知為何浮出了地麵!”
“怎麼可能!”這次的尖叫是楊太後發出的,她看起來仿佛要比夏帝還關注此事。
夏帝來不及懷疑,連忙開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