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一年一月二十日。
城市那繁華的街道上,車流來來往往,各色各樣的人也都在享受著下班回家路上這片刻短暫的時光,不讓它們從指尖穿過。
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的照在他們的臉上,有的人臉上映著悲傷,有的人臉上映著歡笑。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卻早已和肖恩沒有關係了。
肖恩坐在白色的病床上,呆滯的望著窗外。夕陽很快便落去了,隻剩一輪彎月還掛在天上。
肖恩,今年二十二歲,剛從西理工大學畢業沒多久,本來工作都還沒找好,卻在在一年前查出了肝癌晚期。他很不甘心,這二十幾年,就像一場走馬燈,仿佛就在眼前,卻好像又遙不可及。
“嘰吱——”
正當肖恩發呆時,病房門被拉開了。
“感覺怎麼樣了?”
一位四旬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提著一袋子水果,問道。聲音低沉有力,充滿磁性。一邊說著,把袋子放在肖恩旁的櫃子上。
“好多了,爸,我說了不用買這些的。”肖恩望著麵前的中年人,答道。
潔白的病房裏充滿了消毒水那刺鼻的味道,但肖恩卻已經習慣了。他來這裏多久了,一天?兩天?或者是一兩年?肖恩也記不清了。
中年人放下那袋子水果後,徑直走到陽台前,關好了陽台門。然後又找了把椅子,默默的坐在了窗前。
“晚上冷。”中年人隨口說到,仿佛在解釋剛才的事。
肖恩嗯了一聲,便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似乎是為了緩解沉默,又隨口問道:“我媽呢?”
“她買東西去了,一會兒就過來。“中年人答道。
正說話間,一名中年婦女便推門進來了,便走還邊望著肖恩笑著說道:“猜猜媽給你買了什麼?“
肖恩看了看中年婦女手中的袋子,隱隱映出了三個小碗,肖恩忽然想起來,今天似乎是臘八節。
但肖恩卻並不想猜出來,可能是為了多一點神秘感,笑了笑答道:“我那知道啊......”
中年婦女也沒有為難自家的兒子,笑著說:“這是我剛剛在下邊買的臘八粥,今天不是臘八嘛。”說著一邊把袋子裏的三小碗粥拿了出來。
肖恩接過粥,打開蓋子,一股熱氣便緩緩的冒了出來。暖暖的。
就這樣,一家人坐在小病房裏喝起了臘八粥。有肖恩媽媽的加入,氣氛也好了許多,時不時還冒出幾句家常,肖恩媽媽也總愛提起肖恩小時候的糗事。肖恩當然也不會拒絕,聽的有滋有味的。
粥喝完了,又聊了一會兒家常。
“恩恩,明天出院回家過年吧。”肖恩媽媽說道。二月十幾號就要過年了,而肖恩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醫院裏。
“好,我也好久沒回家了,正好想回家看看,”肖恩答道。
肖恩的家在一個小鎮子上,回家還得坐幾個小時的車。肖恩的父母為了給肖恩治病,在城裏租了一間房子,還找了幾份工作。
“那我們先回去了,晚上早點休息,有事記得給我們打電話。“肖恩媽媽說道。
“好,爸媽你們也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來接我就行。”
隨後,肖恩父母便回去了。空蕩蕩的病房內又隻剩下肖恩一個人。在以前,肖恩身邊的那架病床上還躺著一個老爺爺,他經常給肖恩講故事,肖恩也聽的津津有味。但後來的某一天夜裏,那位老爺爺永遠離開了。
他們終究還是鬥不過命運的戲弄,被命運任意擺布著,像一隻提線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