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葉嘉薇,你這個蠢貨!她現在恨不得拿刀捅死自己。
葉嘉薇趴在他身邊守了一夜。
半夜的時候,聶維鈞醒了過來,心口悶得發痛,喉嚨也幹得要爆炸。他側過頭,才發現身邊不知是誰守夜累了便睡著了。
“水。”他沒辦法,還是得叫醒這個睡著的人。
那人醒了過來,反應了一會才知道他說什麼,便搖搖晃晃跑去倒水了,看身影是個女子,而聶家能進他房間的女子,除了李織便沒有了。
應該是李織,但是為什麼他有一種錯覺,覺得那是葉嘉薇。這個念頭一出,聶維鈞暗自嘲諷了自己一番,怎麼會是她,她已經跟他分手了。
“李織”不知在搗弄什麼,平時手腳利索的她居然那麼久還沒倒好一杯水。卻不想是因為葉嘉薇對他房間不熟悉,又沒有燈火,摸索了好久才知道茶水在哪裏。
“怎麼那麼久還沒好?”
葉嘉薇聞言,趕緊端了過去,正準備扶起他,他卻拒絕了。“李織,我說過的,不要碰我。”他低低沉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有種威嚴。
葉嘉薇聞言一愣,他以為她是李織,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他知道了是她,說不定會生氣,大半夜的對他的病情絕對沒有什麼好處。她便沒有再堅持扶他,隻是拿起他的枕頭放在上麵,讓他可以靠得舒服一些。
她將水端到他麵前的時候,他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藥草清香,一瞬間又以為是她。不過轉念一想,李織這段時間也在給他煎藥,染上一些藥草香氣是正常的,也沒有想下去了,何況,想多無益。隻是李織今晚出奇的沉默,莫不是生氣了?
“李織。”他歎了一口氣,“對不住,今天是我不對,不應該對你發脾氣的。我,那時候太心急,怕葉嘉薇有事。不是說薛四有沒有對她如何,我是擔心她自己會想不開。一時心急便凶了你。對不住。你莫要不說話了。”
葉嘉薇心頭一軟,竟像被一堆細沙鋪頭蓋住,眼睛又開始發澀。
他不清楚薛誌平對她做了什麼,也不介意她不是清白之身,他隻是單純擔心她有事,他怕她想不開。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傻。怎會有這麼傻的男人。
葉嘉薇坐著,手指不自覺抓緊了膝蓋的旗袍。含糊的嗯了一聲。
隻聽得聶維鈞又說道:“你回去睡罷,不必守著我。”
葉嘉薇卻固執地坐著,也不說話。
聶維鈞此後也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地歎了一口氣,自己躺下了。
葉嘉薇守到天明的時候,便偷偷走了出去。
沒想到第二天,廣州城便出了一件大事。一時之間,街頭巷尾都是在討論這件事,千金藥行的沈老板死在了獄中。聽說是因為過度吸食大麻。可是又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大麻送到獄中給他吸食呢?於是看守牢房的小警察們便有了莫大的嫌疑。
最後有一個小警察實在招架不住那些手段,自己招供了。原來是沈奇耀的結發妻子慕容雪芝買通了警察,將大麻生生灌給了自己的丈夫,時日一久,藥量過度便死了。
慕容雪芝被抓的時候,是萬分不服,不僅如此,還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老爺怎麼會死!我的丈夫!我怎麼會謀害我的丈夫!肯定是有人殺了我的丈夫!你們要幫我查出來!”
可是演戲誰不會演?過來抓人的警察搖搖頭,“帶走!”
梅兒,梅兒,你要替我們報仇!報仇!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慕容雪芝忽然轉過頭對一臉癡呆的沈傲梅喊道。
沈傲梅忽然便哈哈大笑起來,嘴裏不知在說些什麼字眼,然後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一個最後走的小警察憐憫地看著沈傲梅搖搖頭,“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就這麼瘋掉了,真是可惜啊。”
可是誰都沒有看到沈傲梅眼底一閃而過的凶狠眼神。
不過就一個早上,千金藥行沈家便沒落了,沈老爺沈奇耀死了,沈夫人慕容雪芝以謀害親夫的名義下了獄,而唯一的女兒沈傲梅經受不起打擊,也瘋掉了。千金藥行這個百年老店,算是徹底跨了。
一時之間,百姓們都唏噓不已,也不知這千金藥行是造了什麼孽,才落得如此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