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文聞言微微笑了,“是,薛四爺鼎鼎大名,這樣就靠你多擔待了。慢走。”
薛誌平一走,葉嘉文俊雅的麵龐立即沉了下來,看來這是蓄謀已久的一場陰謀吧。嘉薇素來待人溫厚,是誰這般居心不良?被他查出,必不輕饒!
外麵即使傳得天翻地覆,躺在床上的葉嘉薇也毫不知情。因為她現在正和葉雁拉鋸著喝藥與不喝藥的鬥爭。
“小姐,您是大夫,應該知道什麼是苦口良藥吧?”葉雁雙手端著黑乎乎的一碗藥準備喂給葉嘉薇。
躺在床上硬撐著表示自己是生龍活虎的葉嘉薇一身白色睡衣,臉色卻堪比身上的衣服,平日如花瓣般的嘴唇也幹裂得不像話,“小雁,可有聽過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我如今便是後一種情況。所以這些藥什麼的早已不用喝了。”
“您還敢說,昨夜便開始高燒已嚇死葉雁了。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是不是要葉雁責怪自己一輩子?”葉雁說來也是後怕,小姐底子一向不好,如果她昨晚堅持要小姐喝了薑茶,可能就不會高燒成這樣了,想著想著眼圈兒便紅透了。
責怪自己一輩子,葉嘉薇聽了這幾個字有些出神,回過神看見葉雁紅紅的眼眶,心一下子軟了。慢慢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碗,“好了,你快別這樣。我喝便是了,有沒有糖啊?”她歪著頭問道。
葉雁見她這嬌憨模樣,不由掩嘴笑了,忙從旁邊的托盤拿出一盒黑梅,“糖就沒有了,不過黑梅倒是有一瓶。這可是少爺珍藏的。”
葉嘉薇聽聞是葉嘉文珍藏的黑梅,眼睛一下子亮了,咕嚕咕嚕便將手中的藥喝了精光,再往下一蓋,“我喝完了!拿過來!真是苦得要命,哥哥肯定是想趁我病,要我命。”
葉雁笑著把打開的黑梅遞到她麵前,她吃得是津津有味。門外藍袍的俊秀青年走了進來,將葉嘉薇唬了一跳,“哪個說我想害她?”
葉嘉薇險些將梅子核都吞了下去,嗆得直咳嗽。葉嘉文連忙拿起茶幾的水遞了過去,她總算順得過氣來,心裏默誹,真是白天不說人!
對著葉嘉文又是一副討好的笑臉,“你聽錯了,我是說多虧了哥哥的藥我才好得這麼快。”
“你這丫頭,不是嫌苦?”葉嘉文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拿過她手中的黑梅一顆一顆慢慢吃著。
葉嘉薇吐了吐舌頭,“是有這麼一點兒苦,哪兒像我的糖丸,外頭一層糖果,多甜,大人小孩都愛吃。”說著還不忙從他手中搶回那罐黑梅,“這是我的,你不準吃了。”
葉嘉文笑著拿過手巾擦手,“你那不過是糖衣炮彈,裏麵到底還是苦的。”
“有效不就得了?”葉嘉薇睨了他一眼。
“是是是,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哥哥,你看我都好得差不多了,我明天想去懸壺閣行不行?有幾種藥草我已經研究得比較透徹,隻有幾個疑問要問問師傅。”葉嘉薇饞著一張臉問道。
她沒注意到葉嘉文的臉色迅速地僵了一下,又恢複如常。“到下午才完全退的燒,有臉說好得差不多了?你是太信得過我的醫術還是你自己的身體?幸好阿爹去了外地並不知道你生病的事,若是他知道了,這比我苦的藥有得你喝。”
葉嘉薇才不怕葉嘉文故意板起的臉,她笑道:“哥哥的醫術最好了,我相信你的醫術,所以明天我就可以出去玩兒了。”
“不準出去,病人要服從大夫的命令,這點你不會忘記吧?”葉嘉文隻是不鹹不淡地看她一眼,他知道她必然會遵守的,什麼話都可以不聽,她總是將有關醫學的條例奉若神旨。
果然她苦著一張臉認命地躺回了床上。“哥哥,你走吧,葉嘉薇已經病死在塌上了。”
葉嘉文一時忍俊不禁,“你這丫頭。”過了一會又問:“上次你是不是拒絕了李廳長的邀請?”
葉嘉薇也來了興趣,側過身道:“是啊,後來他有沒有找咱們葉家麻煩?”
“這個倒沒有。”
葉嘉薇又舒舒服服地攤回床上,“我就說他不敢拿我怎麼樣的。”
“當然,誰敢動你葉二小姐。”
站在一旁觀望已久的葉雁快要憋不住笑,她的傻小姐啊,怎麼就沒發現已經不知不覺被少爺轉移了話題呢?